“还是李三嫂会过日子,跑去山里挖野菜。”

“这也是没法子。”李婶扫一眼淮奶奶,话里有话,“我没淮婶子有福气,两个儿子在跟前孝顺,如今还有个好孙媳妇儿。”

淮奶奶知道李婶在孙媳妇那里受了气,笑着递过去一把南瓜子,“你这是不知道我的苦楚,我跟你说……”

半个时辰过去了,太阳西沉,树下的一堆人开始散伙。

“娘,饭做好了。”

“来了来了。”刘二婶赶忙起身,说自己就先走了。

其余人笑呵呵地应声,夸她家莲儿贤惠能干,以后肯定能嫁个好人家。

淮奶奶和李婶顺路,意犹未尽地继续说着桑叶,一口一个泼妇。

饭桌上,刘二婶边吃边叨叨,再经她嘴添油加醋几分,桑叶活脱脱就是一个在世阎王。

“这也太可怕了,居然吃鸡不吐骨头,她不会连书礼哥也揍吧?”莲儿面露担忧。

刘二婶知晓自家闺女的心意,便说这悍妻肯定呆不久,到时候淮秀才休妻,她就去上门提结亲的事。

“娘~”莲儿害羞着出声,“书礼哥是个好人,怕是不会主动休妻,不过……我愿意等他。”

这时,默默吃饭的刘二叔开口:

“莲儿都十六了,要等成老姑娘吗?十里八乡多的是好男人,当初嫁老大时说好了的,莲儿要招上门女婿,留在膝下孝顺父母。”

“我家莲儿温柔体贴,说不准淮秀才乐意倒插门呢。”刘二婶越看自家闺女越得意,这般可人儿,配皇亲国戚都可以。

闻言,刘二叔发笑,碍于闺女还在,就没说那些泼冷水的话。

午后田里,淮老二跟何氏在弯腰收割金黄的稻子,汗滴进土里。

“二嫂子。”

“秋月妹子。”

对于这个同年嫁入异乡的妹子,何氏跟她交好,忙撂下镰刀,去拿自己做的果干,分给对方。

“二哥真是有福气,天天能吃到嫂子你的手艺。”秋月吃一块果干,欲言又止,“嫂子,有句话我想问问你?”

何氏微微一笑,让她直说就是。

“你家老大媳妇儿,当真是个悍妻?她没打你吧?”

“没有,她就是性子泼辣了些,人还是好的,有了她,我们家也是硬气起来了。”

见何氏不是在说假话,秋月也就放下心来,“幸而我不信那些个长舌妇的话,想当初,我们不也是被她们在背后胡咧咧,等忙完,我去瞧瞧你家新妇。”

另一边,闲得发霉的桑叶只能跟弟弟妹妹玩,重返童年。

“嫂嫂,我们去河里摸鱼好不好?烤来吃。”淮二弟舔舔嘴唇,“那石头下面还有虾。”

摸鱼,多么让人感到亲切的词儿,桑叶立马点头答应。

对着东屋大喊一声后,三人便出门去。

田埂上,风吹稻浪,不少地方还青着。

“狗子哥,一起去摸鱼啊。”

正在干活的狗子看一眼爹娘,正打算撂挑子走人时,被他娘给喊住:

“割你的稻子,少去瞎混,看到没,那个就是会砍人的悍妇,你去吧,当心少胳膊少腿。”

“我不去了。”狗子面露惊恐,想不通仙女似的姐姐怎么爱砍人。

穿过稻田,三人路过村西边的屋舍,三两孩童在路边玩耍。

“小舞姐姐,那个漂亮姐姐是谁啊?可以给我大哥当媳妇吗?”

“不能。”淮小妹赶紧攥住嫂嫂的衣角,“这是我大哥的娘子。”

此话一出,有个孩子大喊一声快跑。

眨眼间,孩子们迈着小短腿跑远,嘴里嚷嚷着什么吃人。

桑叶脑瓜子一转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