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现下真刀真枪打架时不乱来就成,其余的地方她从来懒得和这头脑不太对劲的家伙一般见识。

“走吧。”

最后一只飞鸟也已经回巢,林寻真可以去向掌门复命了,便利落地将桌椅收回纳戒,又把几卷名册清点一番,确认无有遗漏后,与阮明珠一路走向内门。

阮明珠牵着马,有一嘴没一嘴地说着一路上的见闻,林寻真听得倒是有些新奇,短短这么几月,感觉她是将这大江南北跑了个遍。

“我那日随便逛逛,又钻了个秘境玩玩。”

阮明珠自纳戒里一掏,是一枚圆润血红的蛋,“碰上一只杂毛鸟非要

来啄人,便将它收拾了一顿。结果那鸟死后阴魂不散地化为了这个?”

林寻真仔细看了看,只见蛋壳上花纹繁复,气质华贵,定然不是什么凡物。

她审慎地说:“以防万一,你还是找长辈看一看。我看这东西来头不凡。”

“呀,”正当此时,阮明珠隔得老远,看见了卿舟雪的身影,讶然一瞬,又忍不住问道:“她不会只下山玩了一日,就把自己又种回鹤衣峰了?”

卿舟雪仍然在一心一意地练剑,见到两位师姐师妹走过来,索性收了剑势。

“云师叔呢?”阮明珠和她打招呼时向来如此,毕竟师姐沉默寡言,唯有谈到云舒尘时话题稍多。

卿舟雪说:“她在峰上。”

“奇怪。今日又没人陪练,你怎得一个人在演武场晃荡。”

“师尊说……”卿舟雪将剑横起,以手指贴着剑身,拭去那一层薄霜,“我术法的范围逐渐扩大,用剑时不得不会冻到一些物什,比如她种的花在反复冻融之间,已经死了两盆。因此我来此练剑。”

“……”

金丹跨元婴正是一个特殊的时期。

在金丹期之前,剑修的打斗方式总是铿锵相碰,朴实得如轻功好一些的武夫。

在此之后,丹田日益充盈,术法也齐头赶上,不再局限于三尺之内。

阮明珠先是好笑,原来云舒尘还有侍养盆栽的爱好,而后又忍不住大叹一声,“师姐已经这么厉害了,我得赶上才好。”

她手中捧着的蛋实在过于瞩目,卿舟雪盯了那血红的东西半天,“这是何物?”

“不知道。我打算送给我家雕来孵了。”阮明珠说,“孵不出来就请你们喝蛋汤。”

“万一是什么大机缘,你别胡来,未下定论之前不要……”林寻真一听她说话便头疼。

阮明珠转身跳开,架势似乎要回峰,没个几瞬就窜了好几丈远,声音远远飘来:“知道啦你怎么比我峰上那老头儿还啰嗦!”

阮明珠走了,林寻真这时忍不住掀了下眼皮。

此刻日薄西山,天边云如火烧。

卿舟雪独自练了一日,正准备回去,林寻真则去主殿,两人正巧顺路,便结伴而行。

“师姐这几日忙着?”卿舟雪问道。

“是,现下不会忙了,下山游历一事到此为止。”

两人聊了几句,林寻真发觉她那冷若冰霜的师妹,在嗯了一声后,往往就没有下文。

可若说她是在敷衍,那又全然不像,师妹是在很专注地听人说话。

她冷冷淡淡的,但并非冻人,相处起来又意外地随和,只要不嫌太安静。

林寻真以前在家中见过的人不多,但是自从入了太初境,从此再没人在她耳根子边念叨“女子不能在外抛头露面”的昏话,她协助掌门有几年,不可能所有的活儿都排到自己身上,除却宗门特殊活动亲历亲为,其余一些例行的事宜都要分散给部分师弟师妹。

这样就不得不与他人交涉,得有些眼力见,发掘出一些干活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