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婉秋冷笑一声,“不过说了两句,都吓得一个个往地上扑,既然三爷都发话了,都起来吧……”

“别”傅远筝面无表情进来,一抖下摆,便在三奶奶对面落座,他自顾自地斟茶,拿着盖碗撇茶沫,“你处置你的。”

于婉秋侧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摆了摆手,“都起来吧,下去吧。”

众人起身出去,等人下去了,她再转过头,又是满面笑意。

“今日爷怎么想起去禅意园了?”

于婉秋将自己面前的碗筷摆在了傅远筝的面前,又亲自给他夹菜,漫不经心地问道。

“怎么,跟祖母你也吃味?”

于婉秋脸上的笑意僵在嘴角,“三爷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跟老夫人吃味?我哪里是那等不敬尊长”

“废那般话作甚。”傅远筝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于婉秋气得脸皮抽动了下,桌布底下的手握成了拳。

“三爷,有件事还得求三爷,我娘家侄儿想去白鹿书院……”

“呵,万想不到,你们高贵的于家还能有求到傅家的一日。”

三奶奶之所以跋扈,是因为于家曾出过皇后,是外戚。

曾经煊赫之时,京中门厅若市,要不是后来皇后病逝,于家又被卷入了一场案子里伤了元气。

也不会将嫡女于婉秋嫁给侯府庶子。

正因为她自幼霸道惯了,从来是旁人顺着她,如今嫁入侯府,旁人倒是也罢了,偏偏自家相公天天与她对着干。

她也是个有气性的,你三爷不是生性风流么,那你看上哪个莺莺燕燕,我就全给你打杀了。

别说是女子,就是母蚊子也休想沾边。

是以,两个人的关系可谓是越来越差。

起初打杀三爷身边大小伺候的贴身丫鬟,傅远筝还能服软。

偏偏当时于婉秋心中更气,他便是为了这些下贱丫鬟低头求自己,这些贱人便更不能留……

后来,别说是打杀丫鬟了,就是在他面前杖毙,他都能神情自若,安心品茶。

如今于婉秋有些后悔,想修复下两个人的关系,正好于家来了信。

她家以前想找个启蒙先生,凭借皇后母家,整个京中的大儒自然是求着登门。

可人走茶凉,外戚终归不如清流之眼,底蕴不足。

于家早前是守城门的,后来侥幸鸡犬升天,如今也只不过比守城门的要强上那么一点了。

“一般的大儒,于家自然可以请来,只是京中白鹿书院,名声显赫,所有学子进去都要先考试……”

越是好的书院,越是教学严谨的书院,越是趋之若鹜。

于家若是皇后还活着,自然入白鹿不难。

只可惜,皇后薨世,又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圣上又策封了新的皇后……

于家如今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啊。

唯有重新科举入仕,才是正途,偏偏自家孩子不成器,入门的门槛都没达到,只能想法要个荐信。

忠勇侯府三个公子,旁得不说,长相一流,读书也都是个顶个的不错。

便不说大公子傅砚辞,三公子傅远筝,便是病怏怏常年坐轮椅的二公子傅伯明,也都是进士。

一门三进士,在京中也屈指可数。

“相公,我那侄儿你也见过,虽然愚笨了些,可人却是刻苦用功的……”

于婉秋已经尽量将姿态压得很谦卑了,谁曾想傅远筝并不买账。

“既知愚笨,又作什么非要去白鹿,只在自家学堂里找夫子教教,识个字,不做个睁眼瞎便罢了。”

三奶奶被气得登时就摔了筷子:“傅远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