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撞到她,径自往前跑去,春桃看这人影熟悉,云香县主?
她正纳闷儿云香为何往这里跑,往常若是撞到她,她定然是你没长眼睛?
如今先太子已故,这云香县主也跋扈不起来了,皇家属实残酷。
她摇了摇头,正要抬步,身后突然响起扑通一声水声。
她止住了脚步,却没敢回头。
风吹过她的衣衫,将她吹得恍惚,她怔愣了一会儿,再次往回走的时候,就见池塘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坠入了黑暗中。
这一次,她没再好心上前施救,她知道没人能救她了。
第390章 自尽
春桃回去就病了,来势汹汹,高烧不退。
她嫌少生病,可如今一朝病倒,凶多吉少。
苦药一碗接一碗灌下去,春桃身上仍是烫得不行,坠儿急哭了,“这太医行不行?”
朝露道:“已经是院判亲自开的方子……”
春桃想说你俩不要吵了,她太累了。
她周遭萦绕了许多人跟她索命,最前面的是她娘,是她娘生气的脸,然后是她拖下去的恶儿媳,泡白了的脸朝她冷笑,最后是她爹她奶她小姨……这些人都被她派人给送去了阎王殿。
她恍惚地笑了笑,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她身子软面条一般不听话,脑子却有些清明,这脚步声……
她察觉冰凉的手摸着她的额头,似乎又灌了她一碗药。
她抓住了这只手,拿着额头蹭了蹭,呢喃了一句,睡着了。
等天亮的时候,春桃才悠悠转醒,烧退了,屋里也没有旁人,朝露人也不见了,她身边只剩下了坠儿。
她下地正想做吃的,却猛然听到钟声响起。
那是帝王驾崩的丧钟!
“娘娘,请上路吧。”一众太监出现在了面前。
春桃换上了大行的衣服,面前有三个选择,匕首,白绫,鸩酒。
她毫不迟疑地将匕首拿了过来。
白绫死相太难看了,鸩酒喝完肚子太疼了,唯有抹脖子一了百了不遭罪。
当然,若是她反抗逃跑,宫人自会拿起白绫送她体面。
春桃摸着匕首,心里则在想,可能是打翻了片汤儿惹恼了南宫济民……
也可能是帝王终归无情,都是她自作多情。
她之前烧糊涂了,却还记得最后南宫济民抱着她,拍着她的背,给她哼歌。那是他们离得最近的一次。
烛火下他眉目清晰,鼻梁挺直,颜色诱人。她终归是没忍住,轻轻地亲了他脸颊一下,犹如蜻蜓点水。
他似乎身体抖了一下,并没推开她。
不亏了。
这一生终归不亏了。
“娘娘,且慢。”就在春桃拔出匕首之时,一人变了脸。
“娘娘,忘了有东西给您。”内侍将盒子恭敬地送到她面前。
春桃疑惑地打开,眼神凝住:珍珠耳铛!
她分明扔在了湖里,为何
她想到朝露当时的话,她是陈惠如的人,妃子和太子……
可如今这本该坠入湖底的东西出现在她面前。
仿佛无形昭示了帝王之怒。
“罢了。”春桃放下了匕首,将珍珠耳铛带在了耳朵上。
手拿起鸩酒酒壶,打开盖子,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一旁的内侍这才松了一口气。
腹部疼痛传来,春桃额头大汗淋漓,太疼了。
她挣扎着,抬手去够匕首,还是匕首解脱快……
可手刚碰到匕首,没等抬起抹脖,就被一人大力掐住了手腕。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