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九转回廊,前行的南宫济民脚步终于一顿,后退了一步,“宸妃娘娘。”
春桃的身影缓缓从假山后走出,“秦王殿下。”
“娘娘有事寻我?”
“只是路过。”
南宫济民笑了。
湖面吹起一阵风,将水面荡出了涟漪,树影仍是鬼影,莫名顺眼了起来。
春桃直到陛下走后,才知道秦王来过,虽说妃子侍寝再正常不过,可她脸还是臊红了。
想到他之前说过,有事可求他。思来想去,还是走了这一遭。
晚霞落在春桃的身后,她脸也浮上晚霞,唯有一双眼睛,水光潋滟,欲语还休。
当南宫济民的视线落在她脸上,随即目光落在她颈侧时,微微别过了脸,春桃穿着高领的衣服,可盖不住痕迹。
她咬牙道:“确有一事相求。”
南宫济民似乎早有预料:“是为了忠勇侯府?”
“也是也不是。”春桃想了想道:“我对忠勇侯府的人无恩也无仇,只是”在意梅久而已。
“娘娘来得巧。”南宫济民从里怀掏出一个香囊,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
将两个东西放好,递了过来
“物归原主。”他道。
春桃接过香囊,触手温热,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想到这么热的天,将这些东西贴身携带,春桃心下一暖,缓缓打开了香囊,眸光一凝
“她求过你了?”
“前日府内收到了拜帖,见过一面,她说这是娘娘要寻之物。”
春桃眼泪在眼眶打转,早说好了再不哭,可看到母亲的遗物到底是没忍住,眼泪大滴大滴砸在了上面。
“她让你寻本宫求情?”春桃强压住情绪,心也有些发冷,硬声问道。
南宫济民摇头,“未曾。”
眼泪再次砸落,春桃硬起来的心又软了下去。
她懂她的为难,从来不会强求她……她终归没看错人。
“若是……若是可以”春桃哽咽道:“能帮帮她么?”
她想了想,抬头看向南宫济民,“求你。”
南宫济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手指微微蜷缩,到底是没将袖子里的帕子抽出来。
只是柔声道:“忠勇侯府的确出了内贼,西北落败,朝廷需要交代,不过傅砚辞此人的能力,这消息还有待商榷。娘娘大可放心。”
春桃抬手擦掉了眼泪,“多谢。”
“娘娘保重。”南宫济民朝她笑了一下,径自离去。
夕阳下,周遭晚霞染红了天,他的背影高大,渐渐消失在了视线里,春桃抚摸着娘亲的旧物,心潮澎湃。
手指蜷缩,又触碰到下面的小盒,她疑惑地打开了盒子,眼睛蓦地睁大
一对珍珠耳铛静静地躺在绒匣里。
她不可思议地拿了出来,这是梅久送她的。
之前在侯府假山丢了一枚,她反复寻找没找到,后来也只剩了一只,赠予了同村的婆婆。
可如今,这一对儿耳铛同她娘遗物一起,失而复得。
她皱起了眉,有些疑惑,难道……
他们之前有过交集?
为何她不记得?
仿佛比她落水遇到栽赃,他挺身而出时,相遇的还早。
“娘娘”不远处传来朝露的呼唤,“这莲蓬不太好摘,娘娘没等着急吧。”
春桃已经将东西塞到了里怀里,也是奇怪,温度仿佛也传染,胸口莫名暖暖的,心仿佛也跳动得加快了。
直到朝露走近,“娘娘……”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周遭。
“曲贵人,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