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久没进侯府的时候,米是十文钱一斗,可她店里往外售卖的米,是七文钱一斗,已经比入府的时候一斗便宜了三文钱了。

丰年倒是也好说。

可昨日上街,她甚至看到有售卖五六文一斗的……

属实是反常。

囤积居奇的道理,梅久自然懂。

因此佟掌柜的一提粮食,梅久瞬间就了然了。

“进价如今也很实在?”

佟掌柜皱眉,“前阵子,进价比现在的卖价都高,最近不知为何,大米就跟白给的一样,贱得我心里发慌。”

事情反常必有妖。

“咱们账上还有多少钱?佟姐的想法是?”

佟掌柜将账本打开,翻到最后一页让梅久过目,她看到上面的余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这么多?

她镇定地看向佟掌柜,佟掌柜想了想道:“我想趁着米价贱,多囤一些,不过又怕过阵子米价更贱……”

如今进价都要跌破三文一斗了,若是大规模入,最后变成了一文钱一斗……

那岂不是亏大了。

到时候没法跟东家交代。

梅久则没想过那么多,她联想到的,是金价。

金价三四百一克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变成五六百,五六百一克的时候,也不会想到会涨到六七百。

只要钱不应急,囤点也就囤点了。

“囤吧。”梅久同意了。

佟掌柜震惊看向梅久,“东家,那到底多少入?”

若是三文钱入满了,将来贬了怎么办。

“既然你说,现在粮食贱,那就尽量有多少钱入多少,既然你怕将来更贱,那就先入一半银子的粮,等贱了,再入一半的一半,若还贱,就再入剩下的。”

这就是现代的平仓理念,梅久虽然不炒股,大致的原理还是知道的。

无论入了多少,反正只是赚得少一点而已。

“好!”佟掌柜得了准信,就去安排了。

梅久则抓了一把粮,在手中捏了捏,粮食粒粒饱满,看起来很可爱。

她拍了拍手,余光察觉门口站着一个人。

她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傅伯明依靠在柱子上,他身着官府,夕阳西下,他斜靠着的样子仍然像是没有骨头。

可眉宇之间,多了些英气和坚定。

官差到底是历练人。

梅久刚想问你怎么在这里?

傅伯明已经先开了口:“劳烦,打二两酱油。”

“得嘞!”顺溜立刻走到油桶前,摊开手心要壶。

傅伯明愣了下,在腰上摸了摸,摸出了一小块碎银子放在了顺溜的手心。

顺溜也愣了,本想翻个白眼儿说闹够了没!

可余光瞟见他胸前的补子,官服品阶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抽搐的嘴角绽开了笑容:“官爷,要是没带油壶,小的拿竹筒给您打一筒?”

傅伯明眼睛笑弯了,“成。”

顺溜后背被人一拍,梅久示意他走开,“别搭理他,他打酱油?和饭吃么?”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二公子,要酱油有什么用。

“你这就不对了,我今天不小心被烫了,酱油能治烫伤。”傅伯明言之凿凿。

梅久心道胡扯。

“烫哪了?”她不动声色问道。

傅伯明拉起胳膊,手腕上还真是红了一片。

原来今天他们去抓人,那人狗急跳墙,逮着什么扔什么,将刚烧好的茶壶也抛了出去

那个捕快也是个愣头青,一拳迎头打飞,壶当场碎裂,热水喷得哪里都是。

傅伯明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