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拿二小姐傅明珊的名头当了幌子,虽说她不喜欢二小姐的做派,可如今她也只有这么点用了。
什么端阳郡主的赏花宴……都是她信口胡诌的。
耳铛是为了取信春桃用的,知道是她来。
可怎么能递到春桃面前……
只有丢了一只这样的藉口。
实则另外一只在她怀里呢。
谁能想到如此运气差,随口扯谎编排了两个人,其中就被正主给撞见了。
若干的思绪在梅久脑海里齐飞
梅久深吸了一口气,标准地行了个礼:“奴婢梅久参见端阳郡主。”
“起吧。”端阳郡主并没为难她,而是蹙眉问道:“你家主子是不是记错了?”
她没准备开赏花宴,而是打算开诗会。
而且听闻忠勇侯府二小姐傅明珊不太擅长诗词,是以她压根都没下帖子给她……
不过她是嫡出,自幼衣食无缺,临淄王性子沉稳低调,不爱张扬,她观之察之,也谦虚低调,性子平顺,很少下人脸面。
此时,当然不好直接开口落了人面子。
梅久哪里知道端阳是要开赏花宴还是赏诗会,是蹴鞠还是赛马,她对端阳郡主的唯一印象。
就是临淄王的嫡女,后来成了端阳公主,因为没嫁给傅砚辞抑郁而终……
因着跋扈的永平公主,梅久连带着对郡主公主这样的天之贵女打交道都有些打怵。
生怕哪一句话说错了,人头落地。
可撒出口的谎,天榻了也要含泪圆回来。
梅久斩钉截铁,“奴婢听得就是什么会!”
她说着,苦恼地敲了敲头。
在旁人眼里,就是一个愚笨的丫头,听错了话,还擅自狡辩。
“秋水。”端阳县主唤了一个丫鬟,“府里院子多,你帮忙给带路,将人送到春夫人院子里……”
她说着想到了什么,“送到院前。”
“是。”一个瓜子脸的丫鬟落落大方过来,“梅久是么?跟我来吧。”
梅久半垂了头,“多谢郡主。”
端阳微微一笑,转身走出了几步外,边走边与丫鬟小声道:“想来是傅明珊知道我要开赏诗会,没给她下帖子,心中忐忑……特意来试探一番……
也是,如今父王位置特殊,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两府离得这般近,关系也不错……
我本是好意,体贴她不擅长诗会才没邀请她,可放在旁人眼里,兴许不是这样……
令人浮想联翩,再者说周遭的手帕交都受邀了,独独露了她,倒是显得我冷落了她,派人给她下个帖子吧……”
“郡主宽厚。”丫鬟应了,随即招手跟小丫鬟吩咐了下去,小丫头噔噔噔跑远了。
一墙之隔正因没受到帖子而侥幸裴明珊斜倚着榻上,正绣着花,她擅长刺绣不擅长诗词。
此时正嘟囔道:“谁稀罕去参见那劳什子赏诗会,说是什么雅集,绞尽脑汁都听不懂一句,什么骈句,什么对仄,什么押韵……”
“有那个闲工夫,都不如绣两方帕子实在……还能拿出去卖钱。”
一旁刚要点头的丫鬟头都点了一半,听到卖钱嘴角抽了抽。
“郡主下的帖子,还不能不去,陪着干笑着,一天下来,头昏眼花,比去上山拜佛吃斋都累,谁爱去谁去……”
她话音刚落,门外送来了帖子。
“临淄王府端阳郡主亲口吩咐的,特意派人送来的帖子,可见对小姐格外地亲厚……”
傅明珊笑着的脸上顿时垮了,不可置信地抻着脖子,示意丫鬟打开邀帖,待看到七月初八,临淄王府,赏诗集会,又看了看上面的人名,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