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居然淡笑着说想要有孩子。

“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能让师哥有生儿育女的打算。”诗瑶语气温柔,心底却滋滋往外冒酸水。

“女子品行,并不在于高门。”傅砚辞道:“她只是贫家女子,可为人忠诚义气,秉性纯良。”

青铜听了只撇嘴,忠诚?那是丫鬟需要具备的品行。义气?那是袍泽兄弟需要的品行。

她还忠诚呢,她也义气,这算什么品质?

高门娶亲,谁家不是门当户对,难不成还娶个丫鬟进门?

“恭喜师哥……咳咳”诗瑶脸色越来越白,拿着帕子捂嘴不停地咳嗽着。

“你回去吧。”傅砚辞吩咐完,正要往外走。

就在这时,隔壁忽然响起了一声怒骂:“勾栏贱货,大半夜的勾引男人,我呸”

“看起来冰清玉洁,不过是暗门子,男盗女娼……”

随着怒骂声落地,是哗啦一声的洗脚水。

青铜忍无可忍,抄起地上砍柴的斧子,哗啦一声开门,“你个老虔婆,有能耐你当我面再骂一次?”

“跟人沾边的事,你是样样不做,嘴闲就去舔尿桶,别在这里叭叭的,生个猪八戒一样的儿子,长得就像是产道挤坏了脑子一样,也就你当个宝宠,天下男人都死绝了也没人看一眼……”

“你个狐狸精,大狐狸带着小狐狸精,没男人要的玩意……”老太太眼看着青铜拿起斧子,赶忙回去关上门骂,青铜斧子咔嚓一下砸她门上,老太婆的骂声才底气不足。

“再惹老娘,老娘跟你们拼了!”青铜说着,又抄起斧子再次咣当一声砸门上了。

这才回了院子,将斧子扔在地上,抬起袖子擦着眼泪。

傅砚辞问道:“怎么回事?”

她不问还好,一问青铜顿时想到刚才气疯了的表现,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委屈压都压不住。

诗瑶道:“隔壁的刘婆婆。我们刚搬来的时候,还互相照应,有什么好吃的,也跟我们送,邻里之间处得很好,只是她后来提到要让我给他当儿媳妇……”

青铜气愤道:“她那个儿子,长得一脸猪香,头小身宽,说一句话吭哧瘪肚,半棍子打不出个屁,谁脑子被驴踢了嫁他?”

诗瑶过去拽了拽她,“都少说几句吧。”

之所以住在教惠坊,是因罪臣之后,一般大臣获罪,子女都会受到牵连,不过鲜少充入教坊司的。

偏偏定国公当年上了折子,她们主仆受到牵连,被充入了教坊司……

当时傅砚辞远在边关,还是老忠勇侯从中运作,将她们安置在此,也仅仅是如此了。

“墨雨。”傅砚辞开口道:“收拾东西。”

诗瑶闻言不可思议看向他。

就连气得呜呜哭的青铜,都忘了哭,红着眼睛擦眼泪,眼含喜色,险些喜极而泣。

回忠勇侯府吗?

“城东有宅院,是我母亲的陪嫁,你将东西收拾下,将人安顿在那里。”

傅砚辞话音落地,诗瑶主仆脸上笑意微僵。

“师哥,太麻烦师哥了……”诗瑶温声道:“我无妨的……”

傅砚辞摇头道:“我一直当你是我妹妹。”

诗瑶:……

可她不想只当他是师哥!

她的心思,这么多年,她不信他不知道。

心绪翻涌,她低头接连咳嗽了几声,本以为师哥会给她拍背顺气。

可等她再抬头之时,哪里还有傅砚辞的身影?

“主子”青铜过来低声道:“大公子走了。”

诗瑶失望地哦了一声,手被青铜用力握住,“起码他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