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吩咐她何事?
想要让她监视临淄王,给侯府传消息说好话?
可这样的事情,三公子傅远筝就出面了,哪里需要高贵的二公子亲自出马。
傅伯明不是个喜欢兜圈子的人,也不耐烦浪费时间墨迹,开门见山。
“你可是春桃?”这是傅伯明问的第一句。
春桃点头,“是。”
“与沈梅久交好?”
春桃一怔,心底某一处软窝被这一句话击中,眼圈有些发红,声音颤了一下,“是。”
第三句话迟迟没来,而是傅伯明侧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春桃。
“你……”他斟酌了一下,方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按理说你有了更好的前程,我不应该阻挠,只是这世上流言袭扰,话从一人传到另外一人,越传就越荒腔走板……”
春桃静静地听着,她从三公子的人,变成了临淄王的人,临淄王若是年岁得当倒是好些,只是他满面络腮胡子,人又伤了腰腿……
当然,腰好不好她自己知道的。
可世人不知道。
流言蜚语不知道在她背后怎么编排她。
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话。
春桃定定地看着三公子,一时不明白他过来寻自己说这些是何意?
分明之前话都不想浪费……
她很快从他三个问题反应过来,话多是知道她与梅久交好才多的谆谆教诲……
她扭头抬眸脸色微变,上前了两步,急道:“可是梅久出了什么事?”
“她受伤了?”
傅伯明厌世而又百无聊赖的脸,终于来了兴致,他双手摇摆,“别激动,她没事。”
春桃松了一口气,强忍着没翻白眼。
傅伯明问道:“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你若不愿委身贵人……”
“贵人很好。”春桃终于明白了二公子的意思:每个人的追求不同,你若是被迫的,我可以帮忙……
看在梅久的份上。
虽说是爱屋及乌,春桃面上依然十分感激,“是我心甘情愿的。”
傅伯明闻言,吁了一口气。
春桃模样不错,临淄王如今是摄政王,再往上……可谓前途无量。
忠勇侯府听着尊贵,同临淄王府比起来,矮了不止一头。
他这个档口得罪了贵人,被他爹知道,也够他喝一壶的。
越是权贵越是瞻前顾后,计算得失,为一个通房丫鬟去得罪未来的君主……
不自量力且不智。
可到底还是要一试,一问。
试探她的心思,问她自己愿不愿意。
“可能奴婢这么说有些孟浪,王爷心胸宽阔,实在是伟岸大丈夫。”
“那就祝春桃你前程似锦,顺心如意了。”
傅伯明笑着告辞,“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春桃帮他推着轮椅,出了凉亭。
傅伯明见到坠儿,坠儿福身行礼,将手中的酸枝手球递了过来
傅伯明本下意识想要说赏你了。
可随即想到这球是他盘手把玩的,男子物件贸然送人,恐生风波。
于是,抬手接过从容道谢,不远处的回廊里,梅瑾开始舞刀弄枪,她没完全好,那枪拿不稳,咣当咣当往地上砸,一砸一个坑。
可她耐心很好,砸一下捡一下,循环往复。
引得三个人同时看了过去,傅伯明忍不住嗤笑了一句,“是个呆鸟。”
春桃:……
方才只听说自己与梅久好,就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帮自己,如今见到梅瑾笨拙的样子就如此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