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伯明没提防,咚地一声,头撞在车厢上。

他揉了揉脑袋,刚要恼怒,见车停了,心中忍不住暗喜,“对了,停车,我要出恭”

“阿弥陀佛。”僧人并没让开地方,“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出家人修行修的是心,佛祖以身饲鹰,可见心中悲悯。”

“施主年岁也不小了,应当听说过儿行千里母担忧……这趟出门有多凶险,你心知肚明。”

傅伯明脸上仍是笑着,忍不住抬手掏了掏耳朵,“大师句句肺腑,振聋发聩。”

就是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敢问大师哪个寺庙里的,回头我给大师立个碑。”

“不敢劳烦二公子。二公子可吃好了?”

傅伯明大口咬了两口鸡腿儿,头也不抬道:“渴了。”

水囊塞了过来,他慵懒地打开塞子,仰头喝了一口。这次再次察觉不对。

他看向衣服,这是

“臭秃”

没等骂出来完整的话,哑穴被点,傅伯明又急又气,却只能干瞪眼。

他妄图用内力冲破穴道,可一动内力才发觉他的真气用不了了!

原本一动就四肢百骸犹如被万千钢针扎,可内力流过静脉,他是能感受到的。

可此时……

犹如一泡尿撒入江河,他的内力完全发动不起来……

一般点穴封穴,只有内力高强之人能封住内力势微的。

可就算差距大,只要运用了内力,慢慢耗时也能一点点冲破穴道。

如今却是一点内力都汇聚不起来,真是邪了门儿了。

他眨着眼睛看向僧人,那僧人此时也静静地看着他,又好像不是在看他……

仿佛是看向他身后,又仿佛是透过他看向旁人……

傅伯明一动不动,脑里思忖飞快,自己从小到大,没见过他!

他很确定。

若是僧人,傅砚辞的师傅是圆通大师,可他见过圆通,肥头大耳,笑起来如弥勒佛一般。

根本不是来人。

难道是傅砚辞的师叔?

可以他对傅砚辞的了解,他兴许会亲自来寻他,不至于动用师门。

他刚才觉得不对,是因为衣服换了!

他此时僵硬着脖子,眼睁睁地看着僧人凑近……

他心下恶寒。

之所以对僧人没有那般崇敬,是因为高门大户,许多被发配到家庙的,有的寺庙并不是那么干净。

有许多隐私,有的是暗门子,有的则是邪修僧人……

他眼看着僧人抬手在他脸上摸了摸……

傅伯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到有些高门有着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他愤恨地看过去

可这僧人却仍是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然后是他头发……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翔潜底被虾戏,傅伯明索性闭上了眼睛,心中暗自发誓:若是胆敢……他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便是大日如来亲临,也护不住他!

头发被人拽了拽,傅伯明手指微动,连握拳都不能,唯有气息逐渐加粗。

纯属被气得!

时光变得格外难捱,傅伯明气得险些咬碎后槽牙。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马车再次动了起来。

他端坐在车厢里,外面是喧嚣的查验士兵吆喝声。

“什么人?孤身一人进京,做什么?”

“大人行行好,我家娘子生病,每月都要去京城回春堂医馆诊脉……”

“一男一女,男子白衣,容长脸……带走!”

“大人大人……小民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