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羽箭不偏不倚,直直地钉在了栓纤的木桩上。
这一箭的力道极大,而且角度十分刁钻。
从岸上隔着那么远,还要考虑风速,准头……
本要撒欢的船,随着这一箭,犹如马儿上了辔头,扯紧了缰绳,再不敢撒欢。
就连船里刚才还义愤填膺,七嘴八舌的人此时都直直地盯着那木桩上的箭,尤其是打颤的箭尾……
这一箭的力道,这是扎在了木桩上,若是扎人身上……
那还有命没有?
“那什么,跑得了庙,跑不了媳妇,我一大老爷们儿也不用着急回家喂奶,饿不死孩子,不差这一天半天的,我不急。”
方才还心疼媳妇儿孩子的大哥突然改了口。
另外一个着急做生意的也连着点头,“对对对,做生意哪里是一天半天就能做成的,正好趁着这半天,偷个懒儿……”
咣当!
锣声敲响,一士兵高声道:“所有船只全部靠岸,所以人员全部下船审核身份,违令者”
咣!
锣鼓再次一敲:“杀无赦!”
士兵重复了两遍,船上的人立刻坐不住了,纷纷下船。
刚才还是满船的人,此时梅久转头一看,都似被狗撵一般,一个个的都跑得飞快。
岸上很快聚集了许多待核实身份的百姓。
梅久迟迟没动,到底是心有不甘。
她转头看向河面的粼粼波纹,水真清澈啊,只可惜她游不到两广。
若是她身上有双翅膀就好了。
她再次看向掌船的,船夫一般都在船上等着核验。
“大哥。”梅久从袖子里掏了掏,刚想说再试一次。
谁曾想掌船摆了摆手,盘腿坐在了船头。
从身上挎着的布兜里,掏出了旱烟,水袋,慢慢点了起来,吧嗒吧嗒抽了两口,随即在船身磕哒了一下。
“姑娘,刚才是你第一个开口撺掇老夫走的是不?”
梅久故作迷茫地抬头,正对上掌船的老树皮一般千沟万壑的脸,他的脸黝黑,笑起来满脸是褶。
唯有一双眼,晶亮有神,仿佛是成精的狐狸。
“老汉我这一生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识过,你的这点小把戏,在老夫看来,太嫩。”
梅久:……
“是官爷家的逃妾?”他倏地问道。
梅久本想摇头,可又觉得好像八.九不离十。
“听老夫一句劝,这日常过日子,上牙哪有不碰下牙的,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胳膊,终归是拧不过大腿的啊……”
梅久刚想说他误会了。
掌船的却将烟枪别到了后腰,“不是老夫不想帮,只是老夫就算是松了纤,下游还有码头,逃不过的。”
周围安安静静,只有一阵一阵摇晃的水声。
浪花拍打着河岸,岸上的人安安静静,士兵们大声吆喝着,“这边走,那边的别挤,抢什么抢,轮到你了么”
私底下百姓们再多的牢骚,多硬实的嘴,可真的迎面对上官兵,到底是缩了头鹌鹑。
梅久索性仰头躺在了船上,听着岸边人的喧嚣。
直到船身摇晃了一下,似有东西坠在了船上。
梅久还以为是船夫去而复回,谁曾想,傅砚辞低沉的声音传来
“是你自己下来,还是我亲自请你出来?”
梅久:……
第145章 不是骗人就是骗己
梅久揉了揉耳朵,刚要坐起身,船舱的帘子被人掀开,那张无论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都好看的过分的脸,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了面前。
不是侯府大公子傅砚辞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