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恋分等级,他都不用比较,肯定是最高级。

梅久见他状态不好,不想跟他磨嘴皮子,刚想再次打横将人抱起……

谁曾想傅伯明先她一步,摁住了她的肩膀……

梅久不得不再次停住。

方才没觉得,此时这个动作一被制止,虽然是女上男下,可莫名有点恶霸调戏少女的感觉,只不过如今是男女对调了过来。

两次被他推开,梅久本来心里对二公子没什么想法,心底的怒火就窜了起来,心下不悦,傅伯明的下一句话,顿时让她怒气如皮球挨了扎,一下泄了气。

“我身上湿。”他虚弱地说了句事实。

梅久本没反应过来他身上湿,与她抱着他,背着他过去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话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身上湿……

她身上是干的。

梅久不由得心下感慨:侯门贵公子啊……

可以嬉笑怒骂,骨子里的涵养永远都在。

这个时候是考虑衣服弄不弄脏旁人的时候吗?

梅久本想吼一嗓子,想到他们之间不仅是男女思维差异,还有古今差异,

话在嘴里斟酌了一下,到了嘴边,余光见了鱼,话题也就随之转移了。

“你这鱼是怎么弄的。”

腿这个德行,他怎么将鱼从水里捞出来的?

那鱼在水里跟泥鳅似的。

傅伯明状态不太好,答得有些缓慢,“用竿子一打、打上来的……”

竿子?

梅久这才发现地上还有竿子,不过模样有些眼熟,就是一时没想起来在哪里看过……

她正思忖的时候,咚得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傅伯明终于坚持不住晕倒了。

梅久叹息了一下,“你看,你君子作风,一时的坚持,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醒了不让她挪,晕倒了难不成梅久还能见死不救,还不是得挪走。

她话音落地,抬手捞他后背和腿,吃力地将人抱起

一个踉跄,险些将人给扔出去……

傅伯明常年坐轮椅,很瘦,梅久当时情急之下将人抱起没觉得吃力。

可此时抱他半天,半天没起来。

她估计可能一个是之前是大难临头时的应激反应,一个是她饿突突没劲儿了。

她四处看了看,想做个简易的担架,可周遭树枝都短,唯一一个结实的棍子,就是傅伯明身侧不远的那个。

梅久拿起,看到一头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

水流冲击,这木棍显然撞到了什么,一头都平了,另外一头还在,

上面还雕刻着圆头,似乎是堵头。

啊,梅久忽然想到什么时候看到的了,临江阁!

窗帘防水,这窗帘杆也做工扎实,实木的。

梅久看着另外一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抬了一段在傅伯明的伤口处比了比……

压痕契合得有些完美。

也不知道傅伯明知道这伤是竹竿压的,脸上得是什么表情。

受伤是它,捕鱼还是它。

她扶起傅伯明,想了想,将他抗在了肩上,站起来费劲儿,她拿起窗帘杆索性当了拐杖。

有了拐杖助力,看起来没那么艰难了。

也只能看看,梅久每走一步都仿佛在上刑,牙关紧咬,全凭多次救了主子,报酬丰厚的信念!

和救人要救到低,否则前面都是白做功,穷人要乍富的坚强意志。

她甚至理解了美人鱼走路时候的疼痛。

到了山下背风处,梅久放下了傅伯明,自己也一下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