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二爷转头快步进了屋,不到一盏茶的时辰很快出来。
梅久这才发觉,他换了衣服。
她后知后觉回想:他刚才的衣摆溅了血。
“姑娘可愿走几步?”晏二爷问道。
梅久心想,她曾经侯府扫院子,前院扫到后院,后院扫到回廊,每日都在走,区区几步路岂能难倒她。
梅久:“晏二哥请。”
晏二爷走得是细小的胡同,有多细小,是两间房子并立,谁都不愿意吃亏,但还要有人能过路。
便只有一人直行的间距。
但凡梅久是个胖子,都得卡里。
不过房子后面能看到湍急的河流。
晏二爷在前面走,梅久跟在后面,身后跟着梅瑾。
要不是有梅瑾在,梅久未必敢走这么偏僻的路。
她跟在晏二爷身后,眼看走到尽头要出去的时候,晏二爷定住了脚步,没回头。
“你就这般信我?”
第95章 一席酒席最少十两银子,还请么?
梅久看了他一眼,只可惜窄缝狭小,他留给她的是后脑勺。
梅久如实道:“全然的信任谈不上,一顿饭的交情还是有的。”
“就不怕我在此处害了你?”
“不会,晏二哥是个血性汉子。”
她说着,手摸了下袖子里的针筒。
这个距离,她射出针,他避无可避,他占劣势。
再者身后还有梅久。
她属实没什么好怕的。
晏二爷轻笑了一声,“逗你的,毕竟……我在你眼里是个好人。”
“我并没有逢迎你,人活在世,在其位谋其政,哪有事事顺心。”
梅久不由得想到了春桃,开口道:“我有个朋友”
晏二爷本要抬步,又站在了原地,因为一般情况下,以我有个朋友开场的,基本都是说她自己。
而他恰好对她的故事感兴趣。
“她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可善心遇到的,总是背刺。”
晏二爷:“何为背刺?”
梅久抬手用手指戳了下前面人的后背,“懂了么?”
晏二爷点头,“懂了。”嘴角忍不住翘起。
“心存善意遇到的都是恶心人恶心事,再好的人,也难免心寒。”
想到傅砚辞不喜她,梅久道:“从没被人好好善待过,如何指望她一心向善?“
以恶揣测恶,又如何得善?
春桃并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所做的错事无非是爬床,还是同自己一起。
再有就是没回去奔丧,没有全了古代人惯性思维的孝顺
便看起来心性奸诈。
都是偏见。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我们这行的准则,不服就打服,是我的准则,你那个朋友挺好。”
“面对恶,还一心向善,怕不是个佛祖便是个菩萨。都得架在案香上贡着。”
梅久点头,梅久身后的梅瑾看着前面:你们一定要在这窄路一线天聊天么?
都带回响的,往前走两步出去面对面说,不好么?
正想着,身后一声响亮的吆喝:“前面的嘿让一让,干嘛呢堵在这儿,好狗不挡路!”
晏二爷这才想起忘记了走出去,率先走出,梅久紧随其后,然后是梅瑾。
梅瑾身后的人赤裸着上身,头发编成了辫子攀在了脖子,头顶还扛着巨大的竹筐,狭窄的路他走得飞快,显然路很熟。
他正从晏二爷身侧走过,不妨晏二爷忽然抬起了脚,绊了那人一下,那人结结实实摔倒,头上的筐摔在了地上。
好在筐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