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本能要抬手捏住她手,却硬生生忍下了,“什么时辰了?”

梅久看了下更漏,“亥时一刻。”

“嗯,你去睡吧,我再睡一会儿。”傅砚辞闭眸道。

梅久本想说她不用睡,见他乏累,没多说。

转身的时候还有些纳闷儿:大公子自己家,身体不舒服该睡多少就睡多少,为何要说再睡一会儿?

傅砚辞这次睡得很熟,安静得没有声音。

梅久本是守着他,结果眼皮子发沉,不知不觉她从坐着到倚着,从倚着到靠着,又从靠着到载歪着……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倒了,睡着了。

半梦半醒的时候,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哼唧了一声,问了句,“大公子渴了么?”

一边说,一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坐起来就想下地,肩膀却被人推倒,随即拉上了被子。

“你睡你的。”傅砚辞的声音。

梅久还以为做梦,睡眼惺忪地睁眼,就见到傅砚辞一身黑衣,正扎着腰带,又将什么东西揣入了怀里。

人在睡得酣实的时候被吵醒,脑子本能慢半拍,她再次坐起身,目光发直呆呆地看着,似林中迷路的傻狍子。

傅砚辞再次用力一推,梅久随即向后躺下,被子再次被他盖好。

头似乎也被他抬手拍了拍,梅久就又迷糊了。

阖眼之前,依稀听得他说,“无事,我出去转转”

大半夜的没事穿一身夜行衣出去转转,这话说出来,傻子才信。

梅久虽困,嘴比脑子快,哼了一声,“糊弄鬼呢。”

她说完了,无意识地笑了一下,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

这次她似乎听到他笑了一声道:“给你出气。”

第88章  警告是对公主的警告,何尝不是对她们?

公主府位于皇城一隅,高墙深院,朱门金钉。

府内古木参天,庭院曲径通幽,假山奇石,尽显奢华。

永平公主寝殿里,燃着安神香,金丝楠木的桌椅,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墙上挂着名家山水,意境深远,靠窗的位置架有琴案,案上放着古琴,正是焦尾。

角落里放着鎏金饭盆,里面放着大半碗的被舔了一两口的肉羹。

显然是给猫啊狗啊的准备的。

寻常百姓家月余见不到肉丁,公主的猫狗肉羹都吃腻了。

夜凉如水,外面侍卫一队又一队地巡逻,距离寝殿越近走路越是小心,甲胄都不敢发出声音,只因公主觉浅。

室内雕着龙凤呈祥的黄花梨架子床,帷幔放下,开了个开口,像是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天色渐亮,永平公主翻了个身,脸就触碰到了一片柔软。

她习惯性地蹭了蹭,嗓音喑哑,“承安,你又趁我睡觉偷上我床……”

习惯性的喵声没传来,永平自唇间笑了下,“元宝,承安的名字多好听啊,他的字是承安,以后你就叫承安。”

周遭仍是一片安静,往日里狸奴不高兴的时候,会拿自己大尾巴扫她的脸,亦或是一声又一声喵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永平公主揉了揉眼,朝阳初升寝帐朦胧,影影绰绰看不太清。

她入眼的确是狸奴的身影,一片雪白。

父皇曾被猫抓过,平生不喜猫,但是她喜欢,所以波斯进献来的纯白狸奴就归了她。

元宝是她自幼养活的,与她极好,很是黏人。

今日半天不理她,也不用舌头舔她脸,永平奇怪抬手摸了过去

“啊”

公主的惊声尖叫,响彻府内外。

“公主,元宝是被人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