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的坐馆对红杏的话不认同:“诶~这次可不是大惊小怪,这每个人的体质不同,
有人吃不了洋芋,有人吃不了花生,有人吃不了牛乳,有人吃不了番薯……
轻者不过是泻肚,皮疹起包,可若是重了,可是要喘不上气要人命的!”
“老赵处理得很好,十分稳妥。”
听到大夫这么说,赵琨仍是憨厚地笑,红杏此时看着赵琨眼神格外地柔和,情意绵绵得仿佛溢出水来。
“对了,还得劳烦你帮忙红杏看看……”赵琨老脸一红,咳嗽了下。
大夫一愣,笑着抬手,“来吧。”
红杏先是拿乔,直说不用不用,又被赵琨拉着摁坐在椅子上。
这才伸出了手。
大夫手触上去,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红杏,面色凝重了起来。
两人面色有些忐忑,只有牛儿还在低头一下一下地舔着糖。
里屋的春杏看得分明,恨得咬牙切齿,可她强逼着自己看着他们恩恩爱爱。
看到此景,她心莫名地悬了起来,心里咯噔一声,直觉不好。
果然,外面坐馆大夫笑着对他爹道:“老赵,老当益壮啊,恭喜你,这是喜脉啊,你要当爹了。”这次不是便宜爹了。
春杏胸脯气得一直起伏不定,本可别过脸不看。
可此时她双眼睁大,眼眶通红,眼里的泪硬憋着不掉落下来。
就是要眼睁睁地记着这和和美美的一幕!
死,都不能忘!
曾几何时,她也是爹娘的掌心宠,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她打小就长得好看,她娘幺娘贤惠勤劳,温柔又能干,每日都好好地打扮她,梳辫子,穿花衣,小裙子。
村里其他女娃都要下地干农活,每日脏兮兮。
取得名要不是招娣,要么是来娣,要么是盼娣。
只有她,名唤春杏,她娘说她从小带大的妹妹叫红杏。
可惜她嫁得远,很久没看到她了……
生她的时候,看到她白嫩软软的,莫名让她想到小时候妹妹也是这么软,爹娘笑着告诉她要照顾好妹妹……
所以她给自己宝贝起名叫了春杏。
春杏回想她娘提起妹妹脸上温柔的样子……
知道妹妹守寡心疼地哭泣,妹妹没来时候的翘首以盼……
再想到她娘被最疼爱的妹妹背叛……
再看眼前场景,就觉得讽刺,简直是心如刀割,甚至比让她死都疼。
连后臀上的伤口,脚下手上野狗的咬伤都不可相比。
这些痛,都比不上心疼自己的娘。
她死死盯着外面。
大厅本是其乐融融,坐馆大夫突然来了句:“但是”
赵琨忙道:“可是哪里有不妥?”
红杏也转头看了过来,手摸在肚子上,脸上笑意变淡:她今日本就是为了腹中胎儿才说要来逛……
“喜脉的确是喜脉,只是夫人曾经落过胎,伤了身子,如今这年岁……这胎相不太稳……需要喝安胎药……”
红杏再年轻貌美,风韵犹存,也将近四十了,此时生孩子,的确是艰难。
两人立刻又松了一口气,赵琨忙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药我们喝就是。”
“这药益气养身,里面有许多补药,价格嘛……”
红杏摇头,“若是太贵就算了,奴的这副身子,哪里配这么贵的药!”
赵琨立刻问道:“这药需要多少银子?”
“一副要四十两……怀胎十月……”
那就是四百两。
春杏冷笑着看向外面,等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