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斩荒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
阿缠坐回了椅子上:“王爷想同民女聊什么?”
“就聊聊你庄子上发生的那件事吧。”
“可是,明镜司的大人再三警告过民女,当日之事不能随便与人说。”阿缠回想了一下那日的事,白休命没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白斩荒能打听到也不奇怪。
“姑娘倒是听话,若是本王一定要听你说呢?”
“民女自然不敢不从,王爷想从哪一段听起?”阿缠从善如流。
“我娘死的时候,姑娘可曾亲眼见过?”
阿缠神色不动,开始睁着眼说瞎话:“不曾见过,当时民女被关在了屋子里。”
白斩荒忽然说:“她死的很惨。”
“王爷节哀。”
他定定地看着阿缠,从她脸上看不到半分额外的情绪,愤恨、畅快、慌乱都没有。
果然是阿缠。
“听说那日绑匪并没有伤害姑娘。”
“民女运气好,明镜司的大人们及时赶到,救了我一命。”
“明镜司的……白休命吗?”
“是的。”
白斩荒注意到,在他说出白休命这个名字的时候,阿缠的嘴角几不可见地翘了翘。
他将目光从阿缠脸上移开。
“王爷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的话,民女该回家了。”
“……姑娘慢走。”
阿缠朝他微微颔首,站起身毫不留恋地往外走去。
她的身影从窗前经过,很快就消失在了白斩荒的视线中。
白斩荒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心想没关系,他们相识不过一年,阿缠图一时新鲜罢了。
白斩荒去昌平坊见过阿缠这个消息,在半个时辰后传到了白休命的耳中。
彼时,封旸正在向白休命汇报,他已经去过了林家,从林家人口中问出了吕道长的消息,但吕道长本人却已经不知所踪。
白休命对此不算意外,会从林家下手的,除了白斩荒之外没有其他人,这人做事足够谨慎,不会轻易留下把柄。
对方的目的不过是把阿缠真正的身份摆在他眼。
“还真是贼心不死啊。”白休命低声自语。
“什么?”封旸有些疑惑地问。
白休命没理他,问道:“那道人是如何蛊惑林家人的?”
封旸回道:“林家人说,他们家中小儿与林老爷先后做了噩梦,梦境都与季姑娘有关,那道人在旁蛊惑,让他们认为季姑娘身份有异。”
“旁人说了,他们就信?”
“林家人在回京路上遇到妖祸,那道人恰好救了他们一家,故而他们对对方很是信服。”封旸顿了顿,说道,“属下以为,那妖祸怕也只是取信林家人的计谋。”
白休命不置可否,只吩咐道:“将林家筛一遍,确认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再派两个人盯着。”
“属下明白。”
封旸领命离去,不多时一名明镜司卫前来汇报。
“大人,属下发现北荒王出现在了昌平坊,季姑娘外出用饭时,北荒王与季姑娘同桌,两人还说了几句话。”
这名明镜司卫是白休命派去跟着白斩荒的,隐匿手段一流。
“知道了,继续盯着。”白休命声音中喜怒不辨,即使得知白斩荒去见了阿缠,也没有半分情绪泄露。
他一直在衙门中处理公务,直至夜深,手边案卷都已经批复过,才放下笔,离开了明镜司。
而此时,阿缠刚刚沐浴结束。
今日她并没有如往日一般,在睡觉前先看两页话本,而是坐在梳妆台前,思索起今日与白斩荒的见面。
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