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战战兢兢将衣裳递上。
那是谢临渊父亲的战袍,还有他母亲的里衣。衣衫皆破烂不堪,被利器刺得千疮百孔,沾满鲜血。
除了衣裳,还有二十个残破的指甲盖。那指甲盖仿佛是连根拔起,连着血肉。
谢临渊瞳仁染上血红。
...
...
两日后。
东黄山的尸体全部被捡回安葬,京城谢府的废墟宅子也清理干净。但没有找到谢临渊父母的尸体,也没找到江初月烧焦的尸骸。
东黄山下,萧戟拍着谢临渊的肩膀:“宫里那位传来消息,你家人遇害这事八成是叛军干的,他们恶意寻仇。节哀,咱们找机会直接诛灭叛军,给你家人复仇。”
谢临渊没说什么。
他望着荒草连天的山野,眸色渐冷。
叛军恶意寻仇?谢临渊不相信是这个原因。
他隐约意识到,京城里有股无形的庞大力量在驱逐他。杀了他父母,杀了初月,下一个要轮到他自己了。
“哥!”
正当谢临渊沉思之际,他隐约听到熟悉的呼唤。
谢临渊猛地回头。
官道绵长,夕阳昏黄,一匹黑马疾驰飞奔。谢临渊看到一道瘦小熟悉的身影靠近,竟是江初月!
她小脸灰扑扑的,头发凌乱,身上的衣裙破破烂烂沾满泥浆。江初月熟练勒马,扑到谢临渊怀里,哑着嗓子喊他:“哥哥...”
谢临渊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江初月喊了他好几声,谢临渊才回过神来。他声音微发抖:“初、初月...”
本以为往后自己一无所有,谁知老天还给他留了一盏微弱的明灯。
江初月鼻梁泛酸,泪水大颗掉落。
她几日前隐约察觉到京城有变,连夜骑马想去梁城。谁知半途迷了路,在城外兜兜绕绕了两三天,总算走回官道,也得知谢家大火、谢家铁骑全军覆灭的消息。
江初月意识到谢家有麻烦,她没敢暴露自己的行踪,偷偷打听到谢临渊的去向,这才骑马跑来找他。
“哥,你找到谢伯父他们了吗?”江初月询问。
谢临渊摇摇头:“没找到。”
怕是很难找到了。
...
五日后,六皇子登基,迎娶上官家嫡女为后。
谢临渊和萧戟被派去北境驻守。名为驻守,实际上是流放。
江初月不放心,她也想跟着谢临渊一起去北境。
谢临渊摸摸她的头发,温声道:“北境险恶,你先住在萧家。萧老夫人慈爱宽厚,她定会好好照顾你。”
江初月舍不得和他分开。
江初月攥着谢临渊的衣袖,如孩童时那般祈求:“哥...带上我好不好?别丢下我。”
可谢临渊并未答应她的祈求,只柔声道:“听话,留在萧府。”
江初月鼻梁泛酸:“那你要平安归来。”
谢临渊:“好。”
谢临渊将江初月安顿好后,迅速赶往北境。
萧老夫人把江初月接回萧府,将她视作亲孙女,悉心培养照顾。
...
时间转眼流逝,院子外的海棠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江初月很快到了及笄之年。
萧府院子内,萧老夫人和江初月饮茶聊天。萧老夫人笑盈盈道:“立夏筹办笄礼,祖母亲自为你准备衣裳首饰。”
江初月其实并不在意及笄之礼,她心里还惦记着远在北境的谢临渊。
她问:“祖母,哥哥他们何时能回京城?”
谢临渊和萧戟已经离京三年,至今杳无音讯。江初月送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