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别叫我哥哥。”
江初月飞快瞄了他一眼,谢临渊今年十二岁,个子已经长得很高。他穿着黑色的寝衣,墨发披散,眉目已经初见冷峻的雏形,看上去少年老成,气势颇盛。
江初月想了想,又开口喊他:“叔叔。”
谢临渊:...
十二岁的少年第一次被喊“叔叔”,谢临渊浑身不适。他梗着脖子:“还是叫我哥。”
江初月很乖,喊他:“哥哥。”
声音很软很甜,甜进了他心里。
谢临渊闭了闭眼,最终还是打开房门:“进来。”
江初月眼睛亮起来,抱着布偶吭哧吭哧钻进屋子里。谢临渊住的屋子不大,装潢布置很符合他的性格,处处透着冷冰。
江初月却很喜欢。
谢临渊替她擦干头发,看到她手里沾湿了的布偶兔,伸手,想把布偶兔给放到一边。
“我想抱着兔兔。”江初月把布偶兔抱在怀里。
这只布偶兔,是谢临渊前几日在集市上买给她的。用白色绸布缝制,造型很可爱,江初月每日都要抱着兔兔睡。
谢临渊闭眼:“行,你睡床。”
江初月飞快钻进被窝,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静悄悄过了会儿,蚕丝被沿忽地拱起一小团,探出张红扑扑的脸蛋来,小姑娘乌黑睫毛眨了又眨,望着谢临渊。
江初月哀求:“哥哥...你不要走。”
谢临渊挨不住她软萌的眼神,他道:“我不走,我睡卧榻。”
谢临渊搬来一张卧榻,挨着床准备歇息。
他正打算灭了蜡烛,床上的小姑娘又软软地说:“可不可以...别灭蜡烛?我,我怕黑。”
谢临渊磨牙。
小孩子真难养,又怕打雷又怕黑,还喜欢幼稚的布偶兔子。
谢临渊最终还是留下烛火,他躺在卧榻歇息。江初月则是乖乖地睡在床榻上,怀里抱着布偶兔兔,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春日夜里,屋外雷雨交加,屋内烛火温暖。
安稳过了一夜。
接下来几日,江初月还是不愿意睡她自己的屋子,她总要抱着玩偶跑来找谢临渊。
谢临渊不太习惯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他冷下脸:“回你自己屋里睡。”
谁知道小姑娘就是不肯挪动脚步。
谢临渊渐渐发现,这五岁的小丫头只是看起来软萌可爱,她骨子里是个特倔强的性子。
谢临渊只能耐心问:“你屋子里有最好的金丝被,烛火一晚不灭,怎么总跑到我屋里?”
江初月闷闷地说:“屋子,太大,我怕。”
她住的那间屋子豪华宽敞,可实在是太大了。夜里的屋子空荡荡,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夜里她听不到人声儿,她感到恐惧。
仿佛又回到江府的那个柜子里。
只有在谢临渊的屋子里,她才感到安全。
谢临渊:“这有什么好怕的?你长大后还不是要一个人睡一个屋。”
江初月嘀咕:“我...我还没长大呢...”
她才五岁,她还要好久才能长大。
江初月指尖轻捏住谢临渊的衣袖,细微地晃了晃,清甜嗓音里带着鲜明的祈求:“哥哥...不要赶走我,好不好?”
谢临渊无奈地揉揉眉心。
小孩子,真会撒娇。
谢临渊最终还是妥协。
...
少年谢临渊并非无所事事,他每日都很忙。白日里,他几乎都在教场和国子监习武读书,当六皇子刘弗昀的伴读。
每日练武后,谢临渊总是带了一身的伤回来。
江初月啪嗒啪嗒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