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在等待历山的时间里,单准睁着眼睛,虽然红色绸带几乎压到眼球,但他还是尽力睁着眼睛,这条绸带偏薄,因此能隐约看到轮廓,房间的轮廓,光源的轮廓,四柱床的轮廓,看来这是个复古风格的房间。

他的脑子里很乱,哪怕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以及生理准备,他还是慌乱得不断想起一些能安慰到他的画面。

爸妈、蓝圆、球队教练、队友。

然后他想起了埃拉斯谟。

早上那个带着冰凉露水的拥抱,还有埃拉斯谟低落的眼睛。

单准不自在地动了动胳膊,带起一阵锁链的轻响。

话说……在这所学校能养狗吗?

单准承认自己已经慌到有些错乱了,竟然开始想些不着边际的东西,那只是埃拉斯谟的一个随口提议,难不成真的养条叫山竹的狗,就算养也不能叫这个名字……

“久等了,我的小犀牛。”

历山的声音打断了单准的思绪,单准在红绸布后面翻了个白眼,心里默默说犀牛你妈,老子一角顶死你。

视觉被剥夺后,听觉变得尤其敏锐,单准听到历山走近,然后是戴上皮手套的声音。

“我说过在赢回你之前不会碰你,我不会违反赌约。”

历山有条不紊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成为了唯一的响动,单准克制不住去仔细听,并且克制不住地去在意其中的含义。

不会碰我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单准就感觉到历山的手握住了自己露在外面的脚背,他立刻懂了,嗤笑出声。

“隔着手套就叫不会碰啊,你挺鸡贼。”

单准能感觉出来历山的手套非常薄,几乎接近皮肤的触感。

“是的,我们今天不会有肌肤接触,或者……你想要我碰你?”

历山说着,压下单准的脚背,冰凉的金属贴过来,是剪刀,单准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剪刀沿着直线剪开,一直到大腿根。

“搞那么麻烦,”单准咽了咽口水,“还不如一开始就别让我穿裤子。”

“我喜欢拆礼物的感觉,”历山笑着说,手上一用力,裂帛声响起,单准的裤子被撕开了一半,“而且不让你穿裤子的话,感觉不太礼貌。”

单准咬了咬牙,笑着说:“你妈还教过你礼貌啊,我以为你没妈呢。”

按着单准大腿的手顿了顿,历山发出了真切的笑声。

“你在故意破坏气氛,不过这不会影响我的兴致,”历山揉捏单准的大腿,“他们应该为你按摩过了,为什么你的肌肉还是那么僵硬,放松一点。”

单准咬着牙不讲话,他回忆起了早上和埃拉斯谟分别后,第二次主动来到了铅头箭。

接待他的是已经装上义眼的合生,那是一只红色的义眼,如今的仿真义眼已经惟妙惟肖,但被那只眼珠看着,单准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毛。合生带他坐电梯到地下室,在电梯里,单准直接地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不恨他吗?”

合生扭过头,朝单准弯了一下嘴角,笑得很诡异。

“我该恨的是你。”

单准怔了怔,电梯门打开,他再一次看到了那个白色的房间。

碎玻璃已经被清扫干净了,被固定在地上的铁架床还留在房间里,像耻辱的印记,嵌在一片雪白中,尤其显眼,单准在看到那个房间的一瞬间,几乎失去了行动力,虽然他早有准备,但还是觉得胸腔里的心脏,害怕得整个缩了起来。

但是单准在合身个回头看过来的时候迈动了脚步,镇定地跟随合生穿过了展室,绕到了后面,那后面是一个更大的房间,甚至按照功能被分成了隔间,那些洁净反光的清洗工具、打着柔光的按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