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月擦一擦小满脸上的眼泪,说:“以前有以前的快乐,现在有现在的幸福。”

这是她的心里话,就这样脱口便说了出来。人生一场大梦,经历过浮浮沉沉,筛选下来的竟也都是些明快的记忆。

她想起什么,忽又问齐羽恬:“你打算哪一年结婚。”

齐羽恬滞了下,脸一红:“我没想过。”

“没想过结婚吗?那你和你的”

话音未落,秦见月的嘴巴被捂住。齐羽恬说:“不要提他!”

秦见月莞尔:“还不好意思呢,在一起多久了?”

半天,齐羽恬慢慢吞吞竖起一根手指头:1。

“一个月?”

齐羽恬摇头。

秦见月惊讶:“一年?你这也太能藏了吧?”

齐羽恬又将手指贴在唇边:“别告诉别人。”

秦见月失笑:“我告诉谁啊,我又不是狗仔你粉丝怎么办?”

齐羽恬说:“还没想过什么时候公开,我们没有讨论过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刻意想要藏着掖着,就,顺其自然吧。”

秦见月在她旁边坐下,凑近了,问:“怎么好上的,和我说说呀。”

齐羽恬鼓了鼓嘴巴,半天没吭声。她迟疑好一会儿,口中才含含糊糊地吐出几个字。

秦见月压根没听清:“什么什么?”

她凑过来,在她耳边说:“他亲我了。”

事情发生在一年前的冬天,那一段时间,齐羽恬因为拒绝了一个圈里老板的潜规则,丢掉了一个角色不说,还险些被雪藏。她有三个月没有工作,茫然地待在家里,这件事秦见月是知道的,因为能让齐羽恬这乐观的天性折损,大半夜在朋友圈发伤感歌曲,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她打去慰问电话,齐羽恬和她讲了实话。

秦见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丢工作事大,她却很佩服齐羽恬的勇敢,于是挂掉电话就赶到齐羽恬家里,真诚地告诉她说:“在这样的社会上,有气节的人未必能过得一帆风顺,但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特质,你的勇气就是你的军旗,今后的路一定会越走越坦荡的。”

齐羽恬感动地抱着秦见月哭。

见月想了想,问她:“要不要我帮你想想办法?我可以让程榆礼找找人,看看那个角色能不能要回来。”

齐羽恬说:“不用,救急不救穷。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已经烂透了。我还是想振作一些。如果真的过不去这个坎,那也是我的命数。”

秦见月一知半解地点点头。她知道演艺圈里的人多半信命。大富大贵之人多半如此,成败往往只在一朝一夕。救急不救穷是真的。

于是除却口头的宽慰,秦见月着实帮不了什么忙。

几天后,齐羽恬又接到钟杨的电话。他开口就问:“在家?”

齐羽恬本来没打算接的,但这是他十分钟之内打来的第四通电话了,实在过于执着。齐羽恬恹恹反问:“怎么了?”

“开门,说几句话。”

齐羽恬惊讶地过去把门打开,钟杨就站在外面的走道。头顶灯光敞亮,他个子高,就那样散漫地站着,手插兜里,眼睫垂下,眼神淡淡看着齐羽恬。

“你来做什么?”

他笑了一下,浑不正经的样子:“魂落你这儿了,来捡。”

齐羽恬露出一副诧异神色,满脸写着“你有病吧”,但脸上激荡的红晕又难以抑制地攀升,她垂着脑袋,嘀咕了一句什么,就要把门关上。

男人伸手掰住,齐羽恬实在拧不过他:“有什么话快说。”

他问:“让谁欺负了?”

“和你有关吗?”

钟杨说道:“还想拍戏就说,没我解决不了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