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要跟我客气,我说充裕就是充裕。我愿意给你补课。”

“可是……”

“我愿意,意思是:浪费时间在你身上,我心甘情愿。”他说,“不要说可是。”

这句话说得秦见月脸红。她埋头,趴在膝盖上,一声不吭。

粗粗扫了一眼她的试卷,将纸张卷起来,程榆礼点点她的脑袋,质问的口气,但语调温和:“刚才去哪儿了?重新解释。”

“因为那里好多人,我没有挤进去。”秦见月悄悄瞥他一眼,“主要是某些人的粉丝太多了,我想着不缺我一个,就走啦。”

程榆礼淡淡笑着。

“但我只想赢给你看。”

被他突如其来的胜负欲惊到。秦见月讷讷地问了句:“为什么呀?”

前两年运动会,他一直做第二名、拿银牌,但程榆礼对此无欲无求,他觉得这就是他力所能及做到的最好了,术业有专攻,没有必要和体育生死磕。

不过眼下很多东西在发生微妙改变。他获胜的决心,他的信念感,打败了他位居第二的淡定心态。

想拿第一。

同样也被自己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惊到。程榆礼说:“因为我的对手是张叙辰。”

秦见月一脸无辜:“张叙辰学长怎么了吗?为什么跟他较劲啊?”

程榆礼看她这纯良神色,略一思忖:“真不明白?”

秦见月想了想,又记起那回说到“喜欢的人”这件事。她恍然,垂首含羞说:“真的不是他。”

看着她赤色的耳廓,程榆礼若有所思。

奖牌被她悄咪咪塞过来,放在他的腿上。程榆礼又塞回她手心。

他大方地说:“你的了。”

她摇头说:“我不要,这是你的荣誉啊。”

“为你赢的,就是你的。”

这句“为你”,做梦一样。轻轻缓缓的音节,从他口中吐出。无论多么深沉的嗓音,讲得总叫人觉得柔和绵软。秦见月轻咬着唇瓣,看着她手中的奖牌。

“谢谢。”

身后竹林被吹得沙沙响。日光下的竹影拓在二人的肩头。秦见月重新执笔,程榆礼给她粗略地讲了一下三角函数那题的解题思路。

秦见月不是一个脑子非常灵活的人,有很多时候老师讲课速度很快,一下就从东跳到西,她根本一下子无从适应。但大多数时候就这么忍了,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愚钝”而在上课的时候提出再讲一遍的请求。

身边的学霸多数无异。

因为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一道题讲个两遍,她要是还不明白,人家就会着急上脸了。

当然,这是秦见月自己领悟能力不够的问题,同学们的好心已经发挥到极致了,不能怪他们。

程榆礼是所有的人里面,秦见月遇到过讲题目讲得最为细致全面的人,甚至是连每一道计算的竖式都写得清清楚楚。

约见面的时间并不频繁,基本都是在晚自习之前,那一段时间大课间,吃饭的吃饭,回家的回家。

空荡荡的教室里,没有多余的人留在这里。

程榆礼坐在齐羽恬的座位上,用笔点了点最后的答案:“看懂了吗?”

秦见月看着被他写得满满的草稿纸,“嗯嗯,我懂了。”

程榆礼掀开草稿纸的另一面,“还有一个解法。”

翻开一瞬,猝不及防映入眼中,是她写得很潦草狂放的一个“程”字。

两人的视线皆是一顿。

啪!

草稿纸被她无情地按压回去,秦见月脸红得都不敢看他:“不,不要了吧。讲太多我消化不了。”

“……”程榆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