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挪开眼。非礼勿视,为他的走神忏悔一秒。
铃声响起。
“那我们周五见。”她说着,乖乖冲他挥手道别。
他应:“好。”
……
程榆礼回到教室后,同桌和前面的几个男生正在聊两性话题。
他没参与,不动声色地坐下,但难题很快被抛到他面前。
同桌拉着程榆礼问:“你喜欢美艳的还是清纯的女生?”
猝不及防的问题,他下意识问:“美艳的是哪种?”
同桌说了班级里一个女生的名字:“xx那样的。”
程榆礼不感冒。
他又问:“清纯的呢?”
“xxx那种。”
xxx这个名字略有耳闻,似乎是隔壁班的某个课代表。
但这个名字和哪张脸,在程榆礼这里对不上号。
他此时想到的是另外一张脸。
在视网膜的位置消散不久,还留有温度的。
瘦削、温淡、轻轻柔柔。眼神里带点怯。
又想到她的嘴唇。
程榆礼问:“不可以兼具吗?”
如果说,他的人生是用墨汁晕开的寡淡的山水画,她的唇则是这画上的第一抹亮色。这微妙的转变是很久之后他才认识到的。
-
周五,程榆礼捎上了他的星月,去观课。
从阶梯教室的后门进,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程榆礼手揣兜里,在门口杵了一会儿,环视一圈发现面熟的人。闲散地迈步走过去。
正在拿着手机看球赛的钟杨被他顶了一下膝盖。
程榆礼指责说:“好好听讲。”
说完,他平静落座。抬眼望见讲台上的少女,秦见月正在聚精会神跟同学们科普戏曲的历史,没有留神到悄悄走进来的人。
钟杨眼睛诧异看着程榆礼,调侃道:“什么大风把您给刮来了?”
程榆礼不答,睨他一眼,反问:“收到了社长的什么礼物?”
钟杨出包里摸出一张贺卡,给他看。
程榆礼看到卡片上的可爱涂鸦,不禁莞尔:“她自己做的?”
“当然。”瞄到他脸上意味不明的笑,钟杨诧异地拨过程榆礼的肩膀:“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们社长了吧?”
程榆礼淡笑未泯,轻轻架上眼镜,看清了前面正在绘声绘色描述晚清与宫廷戏曲历史的秦见月。那双盈水的秋瞳对上薄薄镜片下微恙的笑意,肉眼可见地磕绊了一下。
为不让她紧张,有被逼视的压迫感。他又摘下眼镜。
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来了解了解京剧知识。”
贺卡又被程榆礼打开看了看,翻转一下,上面用可爱的字体写道:“欢迎钟杨同学加入我们的京剧社团,我是社长秦见月,希望在我的带领下,大家能够更简单快速地领悟到传统文化的美妙和不可取代,那就从今天起,一起遨游在京剧的海洋吧。祝你在这里玩得愉快^_^”
不贪钟杨的,反正他等会儿也会有。
程榆礼把贺卡还回去。
活动结束临近黑夜,秦见月不会耽误大家太多的时间,她知道难得的周末,同学们都想出去玩一玩放松,能够花一点点时间聚在一起交流一番,于她而言已然是难能可贵的机会。
秦见月今天绑了一下头发,平整的刘海遮在额前。两搓没有被束住的头发轻轻挂落在耳畔。
低下头去,显得脸颊瘦削,清爽又干净。
校服衣领熨帖在她的肩头,拉链乖巧地拉到锁骨位置。
她蹲下身去拔U盘,再站起来。
面前赫然多了一个人。
“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