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看看他,可是……可是她压根不知道程榆礼现在住在哪里。再去他公司一趟吗?万一被赶出来怎么办?

秦见月像没头苍蝇一样开着她的特斯拉,从兰楼街出去。

在大雨中,雨刮器飞速运转,发出嗡嗡的声音。挡风玻璃糊成一团。

漫无目的地,她在自家门口转了一圈,又从另一边绕回来。

停下了车,却不甘心。怎么办呢?还是很想去见一见他。

不论是为了伤势,或是只是去见一见。

可是她现在已经任何没有关心他的立场了。

秦见月一边迟疑着,一边倒着车,“砰”一声,车尾巴又一次撞上了家门口的邮筒。

半年前才修过一次的地方,“旧伤复发”。

她停下了操控轿车,将车子熄火。趴在方向盘上,久久不起身。

心脏在这一刻发生剧烈的生理绞痛。

疼得她快要窒息,但哭不出来。只能捂着胸口,激烈地喘。

秦见月拿出手机,打开程榆礼的聊天记录。

她手指戳上手机屏幕,艰难地打字:你还好吧?我不知道我哥哥会那么莽撞,真的很抱歉。

打完,又觉得不合适,统统删掉。

没准人家挨了揍已经够烦了,她这多余的解释纯属是火上浇油。

会觉得打扰吧?遇上这样的倒霉事,任何人都会觉得烦。

秦见月点开程榆礼的头像。

是她为他拍的照片。

去年冬天,一起陪刚刚来家里的狗狗玩。二人打算出门去遛狗。

她看着他给咕噜掸雪的画面,觉得这样场面十分的温暖。便打开手机冲他喊了一声:“程榆礼。”

男人蹲在地上,轻轻地“嗯?”了一声,抬眼看向她的镜头,出其不意被拍下一张照片。他穿一件黑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下巴,面容俊美白皙,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纤长的指擒着咕噜的两条前腿,指关节在零下的气温里泛红。

咕噜在吐舌头。

秦见月收起手机,遭到他的反抗。程榆礼起身追过来,故作生气说:“好啊,偷拍我是吧?”

她尖叫着藏起手机,要躲到一边。

被他从后面抱住。

“让我看看。”

“不给不给。我要私藏!”

他愣了愣,而后笑一下:“秦见月,你变坏了。”

她梗着脖子,不甘示弱:“跟你学的!”

程榆礼掐住她的下巴,一口咬下去,嘴角带着戏弄的笑:“不给?那我就亲到你放弃抵抗!”

她顽抗着,“不要、不要”的声音瞬间被热烈的吻堵住。

几天后,这张照片变成了他的头像。那时,她在外面,正要给他发消息。

秦见月:你怎么换上了?天啊,我还打算私藏的。

程榆礼不以为意说:新娘给我拍的,当然要秀一秀。

秦见月红了脸:……什么啊,都结婚大半年了,还新娘。

程榆礼:一日新娘,终生新娘!

那时,她看着这张照片笑得乐开花。

而此刻,秦见月伏在方向盘上。那阵心脏绞痛总算稍稍缓和了一些,疼的地方不仅限于心口,而蔓延到了全身。她将额头抵在手背上,很快,汗水密布的额就沾湿了头发。

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只有无以复加的疼痛,化作刀刃钻进肺腑,让她体会到永不停歇的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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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就这样过去,秦见月没再联系程榆礼,也没再去指责秦沣。

为了调整好身体状况,她重新规律地喝上了中药。

也有一些好事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