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勾,一株清莲的形状轻巧地落了下来。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耳边是沈净繁的话语声,混着檐下淅沥的雨水,她望着程榆礼潜心作画的侧影,说:“夏家最近也是不安宁。”

他淡淡地“嗯”了声。

“你知道了?”

少顷,程榆礼顿一顿画笔,答:“猜到了。”

他前几天跟秦见月说夏家的事,是夏桥的妻子陈柳然出了事故,据说已经到了送医院抢救的严重程度,但什么原因也没对外公布,陈柳然好歹是个有名望的大画家,有什么大事故能让这一家子讳莫如深。

他说:“夏桥有暴力倾向。”

沈净繁叹一声,摇一摇头:“自打你小时候就听见这风言风语了,没想到这一出又一出的。送走一个,还不悔改你跟他谈生意的事情怎么说?”

程榆礼:“如果是真的,我还不至于没底线到和这样的人谈合作。”

可能是当时年纪小,他不大记得沈净繁所说的“风言风语”,但现在回想,当年关于夏桥的第一任妻子的过世原因就众说纷纭,联系到眼下这类传闻,忽然一切都能串联上了。

程榆礼心中乱想着,沈净繁也讲起他儿时一些旧事。

老人都这样,喜欢忆往昔。说起程榆礼从小受到程乾的牵制,比起程榆礼的爹妈,爷爷对他的管束更为苛刻。被送去学钢琴和小提琴,他分明觉得分身乏术,却不吭声地顺从。沈净繁说到这儿,问他为什么不喜欢却不说?程榆礼仍然不接茬。后来是发觉这孩子在画画上面还挺有天分,于是往这方面培养了一下。

程榆礼听着奶奶在耳畔有一句没一句地聊曾经。

明明叫他沮丧失意的话题已经过去,心头那一片乌云仍然固执地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