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雅清清嗓音,再次唤他。

男人这才不紧不慢地看向她,表情依旧算不得好。

气儿还没消。

温尔雅询问道:“我有个东西好像落在您那儿了。”

“什么东西?”

“一块手表。”温尔雅看着他。

周弥生反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那天晚上。”

“哪天晚上?”他轻挑着眉。

“……”温尔雅眼见他存心刁难,心里气急,却不好出声。自那天起,周弥生一次都没来主动同她讲话。反而是王助理问了她几次,那晚照顾周总到几点,怎么没来找他拿行李箱云云。

“连哪天晚上都说不上来,怎么就知道落在我那儿了?”周弥生嗤笑一声,“栽赃嫁祸倒是一把好手。”

温尔雅:“……”

算了,左右不过十来万的事儿,不要了。她在心里想。

可还是有些生闷气。

回到家中,才将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吩咐保姆去送洗。保姆却说:“温总找你呢,在书房。”

无奈,温尔雅只好拖着稍稍疲惫的身体,去见父亲。

她确实是怕父亲的,这并非一日两日行成的局面。她心知肚明,却无法改变。

温父问她最近工作状况,她每日每夜想着离职,此刻却道还好。

温尔雅最大的毛病,就是口是心非。这世上能让她心甘情愿说出真话的人不多。

温父将话题拐到周弥生身上,说他这人家里条件不好,人却十分上进,比温聿强。

温尔雅替温聿讲话:“温聿才几岁。”

“那不一样。”温父道,“一个人的野心,和年龄无关。周弥生这人,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

温尔雅沉默不语。

温父又问:“你对他什么评价?”

温尔雅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说:“他脾气挺大的。”

“本事越大脾气越大。”温父纠正她,“看人不能只看片面,你这段时间在他跟前儿,学得还不够。”

温尔雅知道无论此刻她说什么,只要不是温父想听的,都会得到否定。她干脆不多说,静默着,思绪忍不住飘远。

她一面盼着父亲能早点儿结束通话,一面又想自己能够鼓起勇气说出辞职想法。直至父亲叫她名字前她都没收回思绪。

“你跟着他,好好学学。”温父见她面色不佳,知道她刚出差回来不久,于是让她去休息。

温尔雅缓慢踱步回到房间。有种自己似乎被拿捏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并未让她心情变差,因为她从小便是如此的。

她常常想,如果父亲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母亲也不具备贤妻良母的姿态,或许她会变得不一样。但是没有如果,好在她这人从不怨天尤人,也不会被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支配情绪。

但是她对周弥生的态度是不可能再好起来了。

第二天温尔雅一早到公司,为自己泡了杯咖啡来喝。端坐在工位看文件,王助理到后与他打过招呼,周弥生从面前经过时她却头也没抬。

周弥生的视线扫过她精致侧颜,微微蹙眉。

人一走,王助理便道:“温秘书,你怎么不和周总打招呼啊?”

温尔雅故意道:“我没看到。”

王助理惊叹:“您是有点子胆量在身上的。”

蓝本最近正在寻找投资项目,效仿壹源投资app的成功。可惜寻手下一大批被送来的意见书都被周弥生否掉。

温尔雅进入办公室时,周弥生正姿态随意地坐在办公椅上,表情算不得好,背靠着后面,抬高下巴,直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