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郁觉得,不管是她执拗的时候,还是反抗的时候,亦或是楚楚可怜的时候,他都想狠狠地欺负她。
他贴近她的耳畔,极尽暧昧地吐字。
“记得换……”
沈沂宁紧咬住唇,手腕被松开的一刹那,她狠狠推开驰郁,打开车门落荒而逃。
驰郁透过窗户注视着她的背影,她奔跑的步子很小,她在抬手拂去眼泪,她一定很伤心吧。
但是驰郁知道,她肯定不是因为被他拒绝才这么伤心。
她到底,是为什么?
他勾唇坏笑的表情渐渐隐去,随之而来的是一张阴郁冷漠的脸。
车子驶回澜海大厦的路上,他就坐在沈沂宁刚才坐着的位置,窗户仍旧大开着。
南海即将进入盛夏,热浪翻腾,扑面而来。
他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高楼大厦,陷入长久的沉思。
这两天,他显然就是故意,要吓跑她的。
他本来就很坏,只是吓唬她的时候,又添了把火而已。
没想到,就能把她吓成这样。
他确实觉得她太弱了,手无缚鸡之力,还妄想掌控他,真是可笑得很。
尽管有些时候,他也会控制不住自己。
比如,莫名其妙产生的怜悯,难以抑制的亲密触碰,以及情绪失常时的无意中伤。
他实在头疼,他不知道这个女人若是再来纠缠他,他又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他不想再看见她了。
别再让他看见她了。
-
沈沂宁生了一场大病。
从港城回来那天起,她又开始反反复复地发烧,她在勉强能维持清醒的时候,回了公寓。
她每天不停地从噩梦中惊醒。
她梦见离世的父母和哥哥,他们看见她的时候,都不愿意再抱她。
他们在梦里一次次地离她远去,撕碎她的心。
无论她怎么追,怎么哭,他们都视而不见。
她还梦见驰郁,他又来吓唬她,又把她带去了射击场,梦里的画面极度血腥残忍。
他还带着她去跳伞,她在梦里,从万米高空被他扔了下去。
他却还要欺负她,侮辱她。
在不断地心悸和呕吐之后,沈沂宁又浑浑噩噩地倒了下去。
她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在市中心医院里。
她看见乔清行一脸忧心忡忡地望着她,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下眼睑上有一层阴影。
他大抵是又守了她一整夜,或许更久。
他嗓音嘶哑道:“还难受吗?”
沈沂宁轻微地摇了摇头:“不难受了。”
“先起来喝点粥。”
乔清行将她扶起来,让她倚在床头的靠枕上,才去打开一旁桌子上的保温盒。
沈沂宁能明显感觉到,他不开心,甚至是有些愠怒,只是,他不忍心对她发火。
乔清行将热粥盛进碗里,这是他今早回去亲手熬的。
银耳莲子粥具有滋补养生、宁心安神的作用,是从她第一天去到乔家,他就开始学了。
他学会的,不止这一样。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他舀起一勺热粥,吹凉一点,才喂给她。
一勺又一勺温热的甜粥入腹,她的唇色都慢慢红润起来。
粥里加了蜂蜜,绵密软糯,香甜可口,她第一口就尝出来了。
她小时候喝中药,要让哥哥在里面给她加很多蜂蜜,不然她一口也不愿意喝。
后来改吃西药,她哥哥又用蜂蜜裹在草莓上,哄着她吃。
或许是因为病痛带来的苦楚,她才格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