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以后会带沂儿走遍世界,所以她一直记在心里,一直想看山看海,看世间万物。
原来,哥哥说是去出差,实则是在帮她四处求医,他对烈日寒霜、狂风暴雨都不屑一顾。
他是真的,真的很想把她从病痛苦楚中拯救出来啊。
她一直都知道爸爸妈妈和哥哥很爱她,却没想到他们甚至已经为她铺好了后路。
他们该有多舍不得丢下她啊……
徐晚歆抱住颤抖不止的沈沂宁,两个女孩都哭到嗓音嘶哑。
窗外的暴雨愈演愈烈,呼啸而过的疾风扬起树梢,压弯枝干,树叶脱落飘零,被雨水狠狠砸在地上,最终陷进一片泥沼。
台风从南海岸悄然登陆。
许久过后,小女孩大概是哭累了,她不再出声,只是一直留着泪,她靠在徐晚歆怀里,泪水浸透她的衣裙,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明明一片白漆,却仿佛那生动的记忆一篇篇滑过。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沈沂宁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她从小包里拿出手机,开了静音,任屏幕一直亮着,滑落在地。
徐晚歆和乔清行都看见了屏幕上的名字,一遍遍地亮起,不由皱紧眉头,俩人对上视线。
徐晚歆轻抚着沈沂宁的后背,嗓音里的哭腔仍旧明显:
“上个月我看到这封信时,毫不犹豫地回了国,我祈祷着你的存在,祈祷你哥哥的希望不要破灭,祈祷你哥哥的爱能延续下去。”
“我一直在四处打听你的下落,也打听过沈家车祸一事,知道了驰郁,国庆的时候,我家里替我介绍联姻对象,本来我是拒绝了,但在知道是驰郁后,我答应去看看。”
“他果然,狂妄不羁,桀骜不驯,那时候,我同你一样,对他起了杀心,可是,没有什么是比找到你更重要的事情,你是沈宸的唯一念想啊。”
“所以沂儿,跟我去柏林吧,跟我去治病好不好?”
沈沂宁缓缓抬起头,额前耳边的碎发都湿了个透,歪歪扭扭地黏在脸上,再加上那双肿成水蜜桃的眸子,连鼻头都泛了红,模样实在叫人心疼。
她的声音很微弱:“姐姐,我的病真的能治好吗?”
徐晚歆拥紧她,连连点头:“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可是我的心,在哥哥离开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啊……”
听到这句话时,徐晚歆心里骤然一空。
在她找到乔清行那天,他就跟她提过,在沈家没了以后,沈沂宁只一心寻死,如果不是因为想替哥哥报复驰郁,她可能早就死了。
耳边又传来沈沂宁崩溃无助的声音:“我能理解你们所有人的心意,可是有人能理解理解我吗?没有爸爸妈妈和哥哥的我,跟孤魂野鬼有什么区别?我真的,真的活不下去……”
“不是的,不是的,沂儿,我能理解你的心,可是,不要辜负他啊,不要辜负你哥哥的一番心血,姐姐会陪着你的,会永远陪着你。”
徐晚歆试图说服她,不能让她再靠近驰郁,从信里就能看出来,沈宸早已意识到沈氏的危机以及身边的危险,那背后的真相也许并不简单。
若驰郁是故意为之,故意祸害沈家,他怎么可能放过沈沂宁。
她在他身边多待一天,都是危险啊。
“可是这样活着好痛啊,真的好痛啊,为什么比生病还要痛呢……”
沈沂宁将捂在心口那封信举起,反反复复地看,就好像他的哥哥在眼前同她对话那般。
他说他的沂儿,要祛除病痛,要长命百岁,要日日顺心,要夜夜好梦。
“可是哥哥,沂儿的病治不好了,沂儿怎么可能活到一百岁呢?你们不在,沂儿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