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沂宁模模糊糊听到几句,便已了然。
时梨拿着手机走进浴室,压着声音骂道:“她正常谈恋爱有什么错,都是成年人了,你们谈恋爱不上.床吗?搞什么纯爱呢?那些人嫉妒她长得漂亮,嫉妒她男朋友有钱,就可以这样造谣吗?造谣是犯法的,你们到底懂不懂?”
“那你觉得他们在乎真相吗?就算你们再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信,他们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时梨被社长三两句噎住。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脸色难看至极。
沈沂宁忍着身体的不适,去拉她的手,嗓音喑哑着安慰:“我没事的,时梨,只是连累了你,对不起。”
“没有连累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笨蛋。”
时梨是真的,很想帮她,想还她清白。
可她们都知道,单凭她们两个,压根摆不平,斗不过,舆论压死人,更何况,还是那么多。
沈沂宁也没心思去跟他们斗,她的路,再过不久,也该走到头了,这些对她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吃完药没多久,便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梦境中,她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浓郁的烟草气息和葡萄酒香,月光洒在他恣意的发丝上,他低头温柔地哄吻着她。
她被他唇间的酒香渐渐迷了心智,被他吻得醉醺醺、神志不清。
那是他第一次,那么温柔地对待她。
时隔两个多月,她终于又来例假了,还是一样的疼,一样的冰凉,一样的绝望,而那团火,她所贪恋的炽热,终究没能到来。
为什么,会梦见那一晚?
为什么,又要梦见他?
沈沂宁眨着湿润的长睫,无声落泪,她这一觉许是睡了很久,整个宿舍漆黑一片,寂静无边。
那团火,在暗夜里渐渐有了形态。
她抬手轻触,便即刻消散。
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似乎想要寻求另一种暖和的方式,但都不见有用。
算了,本来一切都是假的。
那么多的痛苦,不都是他带来的吗?
她得不到神佛的救赎,总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的。
只不过这次,她又要放驰郁鸽子了,她的复仇之路又走远了。
周五的时候,下了一场雨,乌云密布,整个南海都阴沉沉的。
驰郁开会忘带手机,他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有两个沈沂宁的未接来电,这会儿她应该还没放学。
回过去的电话很快接通,他不由自主地笑弯了眼。
“怎么了?宝贝。”
手机那头传来熟悉的清甜嗓音,只是有些微弱:“驰郁,那个……我这周末有点事。”
驰郁嘴角的笑意凝固,他长身立在大厦顶楼,望着落地窗外大半个南海城,阴暗潮湿。
远处那片不再蔚蓝的海,翻腾呼啸着,似在无情嘲笑着他。
电话两头皆陷入长久的沉默。
沈沂宁感受到压抑的气氛,有点不敢再开口,良久才听见驰郁变得冷峻的声音。
“这回你又要去拍什么电影?”
“我……”
“沂宁,你当真觉得放老子鸽子很好玩,是吗?”
“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沈沂宁坐在宿舍床尾,有些无助地靠着墙,后背一片冰凉,却不及他的凉意更深。
“上次你自己说的周末来找我,这次也是你主动提的要去海边玩,临到头就这样事,那样事,你有把我当一回事吗?”
“我在你心里,永远都得靠后是吧?”
“到底是谁先死乞白赖缠着我的,怎么?现在得到就不珍惜了?睡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