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淮南王府的世子宁钦桓,与景承昭也算同袍兄弟,平日关系很好。
若是小事,景承昭不会跟宁钦桓多见识,但事关岁晚,显然他生气了。
身边大臣瞧出几分不对劲,也不觉得岁晚只是个玩物丫头,慌忙打圆场解释:“世子爷说笑,可是喝醉了!”
“丫鬟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侯爷倒酒!”
岁晚身子一僵。
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到景承昭身边。
刚要倒酒,被男人冷肃训斥:
“下去。”
岁晚红着眼,难以置信抬头看向景承昭,一时半会竟猜不透他的含义。
男人的眸子像是无底深渊,令她心神一窒。
“是。”
离开宴会,岁晚才松了一口气。
她好怕,好怕自己步入上一世的后尘。
一路走,竟然不自觉走到了太液池,岁晚刚回过神,小孩的惊呼立即唤回她的意志。
“救命”
漆黑的夜,月亮高悬。
岁晚向来眼力很好,一眼就看清湖面的小孩,她来不及多想。
高呼一声:“有人落水了!”
便一跃而下。
岁晚的水性很好,怀中的小孩在拼命挣扎,她环住他的身子,就将人给捞了起来。
小孩脸色惨白,可身上明晃晃的黄色锦袍却令岁晚心神一颤。
他是……小皇帝?
岁晚屏住呼吸,岸边已经多了不少侍卫丫鬟,见到小皇帝落水,纷纷脸色惨白。
“快!将皇帝先救上去。”
太液池的四周都是有围栏。
小皇帝已近晕厥,她只能先救他。
两名丫鬟浑身战栗地将她手中的孩子接过,岁晚的四肢早已冻僵,她这才发现根本没有人管自己的死活。
眼见岁晚体力不支,身体随着暗流沉下去,这时有人抓住她的手。
沉稳有力:“晚晚!”
岁晚睡意沉沉,跟着了梦魇似的。
纵然是夏日,太液池的水也凉得跟冰窖似的,她娇弱的身子骨往里一泡,就发了高烧。
恍惚之中感觉自己被人抱住回到侯府,闻到万贽院熟悉的檀木香味,岁晚放下心来。
她哭唧唧唤:“夫君,妾想吃糖。”
身边的人在听见她的称呼后浑身都僵了,岁晚没察觉,继续撒着娇。
她向来脸皮薄,当丫鬟多年,骨子里贵女的气度也没忘掉。
白日面对威武霸气的绥安王有许多话不敢说,到了晚间,在岁晚难受的时候,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恨不得把自己遭受的所有委屈吐露给他。
“景承昭,你说话啊,你为何不给我糖吃?”
“你是不是喜欢我了?林琅妤就那般好,值得你那么呵护她?”
“表小姐、表小姐不行的,我们的小如意是她害的,你为何不信我?”
“夫君,别休我好不好?我没有害人,也不是叛国奸细,求你了,别赶我离开......”
她说了许多,换回身边人只有一句话,掐着岁晚下巴一字一句询问。
“你到底是谁?”
岁晚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身上一片爽利,比刚重生后还快活。
她伸了个懒腰,精气满满要干活,但在这时收到消息。
侯爷要见她。
岁晚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穿好衣裳去往万贽院书房,见到正在批阅奏折的景承昭。
恍惚几日没见,总觉得景承昭有哪儿变了,他眉眼挺立、五官深隽,如一尊玉石雕刻的佛像。
但偏他自小生在沙场,满身历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