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冷不丁地砸在他的头上,痛意让于景焕猛地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就抬眼看去。

却没成想,就是这一眼,在他心?里印下了永不磨灭的烙印。

一片枝繁叶茂中,黄澄澄的杏子挂满枝头,快要压弯树枝。而在那明媚的黄中间,一个头带着小草帽、穿着鹅黄色娃娃领衬衫、背着小背篓的少女,像是只灵活的小猴子般扒在树干上,踮脚伸手够着树上的果子。

树叶婆娑,摇曳的光影落在她那张圆润的包子脸上,仿佛为她描摹上了梦幻的花纹,让她更加有种不真实感。她似乎是察觉到了树下有人在看她,顾不上嘴巴还叼着果子,她抱着树枝就低头看去。

也是这一刻,于景焕真正和她对上第一眼他看清了她那双似掉入泉水中葡萄的眼睛,也看清了她那张明明还沾着灰、他却觉得漂亮得不像话的脸。

太阳晃得人眼睛睁不开,于景焕却不敢眨眼。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是他被阳光刺得产生?了幻觉才会看见这样一幕,可直到又一颗果子落下,砸在他的头上,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

“啊,你的头砸到我的杏子了。”

几秒后,把嘴巴里那颗杏子吃完的少女,开口说话了。比他想象中还要可?爱温吞的声线响起,于景焕只觉得耳朵都好像酥得要麻掉。

“你,你是谁?”

于景焕紧紧地注视着她,喉间是一阵干涸的渴意,他难以抑制内心?的狂喜和期待,问她:“我可?以,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此时此刻,于景焕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想什么林满杏应该是什么样子了。什么林满杏?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是疯了才会去对舅舅的妻子幻想了那么多年?。他现在只想知道,她是谁,她住在哪里,她有没有男朋友,她有没有想谈恋爱、想结婚的念头,她

“林满杏。”

却在这时候,于景焕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名?字。如?同一击闷棍重重敲在他的头上,将他敲得大脑一片空白?,徒留这三个字的回声。

“我叫林满杏。两个木头的林,满满的满,这个‘杏’。”林满杏拿起一颗黄杏,很认真地又跟他解释道。

可?她这样的认真,却让于景焕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青年?如?同一座雕塑般,定在原地许久,半晌,他才艰难地、一字一句又问她:

“你说你叫什么?”

他眨眼的动作?僵硬得似机械:“你说你叫,林、满、杏?”

“对呀,我叫林满杏。”

林满杏不知道他为什么又问一遍,但还是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而她的肯定,也让于景焕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薛理,他最亲爱的舅舅,竟然找了另一个女人来装作?林满杏骗他,为的就是不让他看见真正的林满杏,他真正的舅妈。

这到底、这到底是为什么!

一瞬间,愤怒如?熊熊火焰燃烧在心?头,但很快,这火焰就又被猜疑的凉水浇了个彻底。

难不成舅舅早就知道,之前他为了知道林满杏是谁而偷偷出国找过他们?所以他才会不想让他看见她?又或者是更早舅舅从?一开始就猜到,只要他见到林满杏,他就肯定会喜欢她,所以他才会早早就带着她出国

只是想到后面这种可?能,于景焕就感觉到脊背爬上一阵凉意。

与此同时,林满杏很灵活轻巧地就从?树上爬了下来。随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她问于景焕:“那你呢?你叫什么呀?”

她的声音,让于景焕从?震惊和悚然中稍稍冷静下来,于景焕下意识就要回答:

“我叫于”

但不过才说出一个姓,于景焕就猛地顿住,不敢再说下去了。

他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