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见她的气话,于满不语,只是转过头去,继续眨也不眨地看着不远处的大海,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裴蔓菁被他这样子给气笑了:“不是,还偷渡?至于吗你于满?你要干嘛啊?”

“我要找回?我的记忆。”

于满的声?线平静到了极点,“如果我报警或者求助大使馆,我觉得会有不干净的人找上门。所?以偷渡是唯一的办法。”

“而且,最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于满的声?音变得很轻,他默默地在心中说完了后半句。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要找到这个?人。

他想跟她说一句。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在这四个?字落下的下一秒,所?有人都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便看见,那个?和身份证上长相几乎别无二差的男人,此时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和他们那不是奢牌就?是定制的衣服不同,男人衣着简单得甚至有些朴素。他上身是一件款式最普通的白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裤,脚上也是一双水洗得甚至有些泛白的板鞋。

可哪怕他穿得再普通,他的长相也依旧是无可挑剔的俊美。

男人皮肤干净、薄唇淡红。一头搭理?整齐的乌发下,他那双标志华贵的丹凤眼,泛着浅浅笑意。高挺鼻梁上,一副款式复古的黑框眼镜,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书生卷气。

他就?那样笔挺地站在那里,身材修长、气质斐然,像是一株早春细雨过后,缀着清爽雨水的竹,清隽而又温和。

哪怕他这样温和的目光,从头到尾都只落在这里的一个?人身上。

“满满,生日?快乐。”

在又一次用?目光细细地描绘着林满杏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好?以此先聊以慰藉那空洞的、几乎只剩下一个?躯壳的心脏,孟骞尧竭力忍耐着那呼之欲出的磅礴欲望,露出曾经在镜子前练过无数次、熟悉却又陌生的微笑,对林满杏又说了一遍生日?快乐。

“林、林骞尧?”

刚刚还只是在结婚证照片上的男人,此时此刻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林满杏怔怔地看着他,像是很不敢相信似的,她又问了一遍:t?

“你是、你是林骞尧?”

“是我,满满。是我,林骞尧。”

时隔三年半,孟骞尧终于又一次亲耳听见林满杏叫他的名字。一瞬间,好?似有电流从耳蜗沿着神经一直往上激荡,最后在头皮猛地炸开,让他浑身战栗。

他朝着林满杏张开双臂,温柔到了极点的语气下,是男人激动崩溃到难掩颤抖的嗓音。

他唤道:

“到我身边来,满满。”

“到我身边来。让我抱抱你。”

可林满杏却还像是没搞清楚状况一样,傻傻地低下头看、又抬头看。在这么反复了两遍,眨了好?几次眼,确认了面前的人就?是林骞尧,就?是和那个?曾经和她生活了十几年的林骞尧。

于是,林满杏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

“满满!”

薛理?阻拦的声?音在林满杏的背后响起,可林满杏却什?么也听不到了,她的目光、她的心绪、她的大脑所?有的所?有,都只装下了林骞尧一个?人。

那被另一个?占有欲无比强烈的男人尝试抹去、可实际上从来都没有被真正剥离的十几年根深蒂固的依赖,在一刻终于重新?得以破土而出,如藤蔓般疯狂生长,肆意抽枝。

强烈的、迫切的心情,让林满杏像条在岸上曝晒到快要干裂死亡,终于在涨潮时刻接触到冰凉海水的鱼。于是,她义?无反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