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中华世纪坛。
“来过吗?”经鸿又问。
周昶摇头:“光记得‘迎千禧’那个晚会了。”
“我也没来过。”经鸿说,“就对报道有些印象,好像青铜日晷那个指针朝着不变的北极星。意思是,日晷么,指针影子转上一圈儿,一天就过去了,再转上一圈,一天又过去了。就那么着,一天、一天、再一天一个世纪过去了,又是一天、一天、再一天,一个千年也过去了,永远不变的,只有北极星。”
“嗯,”周昶说,“08年我在华尔街。美国的第四大投行也说倒就倒,一个半世纪的心血,建立起的光辉传统,一夜之间灰飞烟灭。泛海、清辉,谁又知道能挺多久。”
经鸿说:“只希望泛海清辉消失那天,后面的人接得上。”互联网已沸腾30年,谁也不知道这锅开水究竟还能烧上多久。
“其实我觉着吧,”周昶又道,“比泛海多活上一天就是胜利。”
经鸿赏了他一个字:“滚。”
“说回来。”周昶也望向外头,声音变得有些缥缈,“跟这一个千年相比,人生百年过于短暂了。人有百年,也只有百年。我这百年已经过了三分之一,所以,当遇到一个人、遇到一些事,我想把握住了。经总你呢?”
听到这话经鸿沉默了。
周昶又说:“不少艰难、困顿,以前只能自斟自饮,没法儿为外人道。难得碰着互相明白的。”
几秒钟后,经鸿才说:“我再想想。”
比起周昶,他的性子一向谨慎,可这一回经鸿却没直接拒绝。
“嗯,不急。”周昶也不催,他一向有十足耐心,“是得好好儿想想。”
经鸿看了一眼周昶,正巧周昶也看过来。
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中,二人目光撞到一起。
光线只有车窗外头射进来的路边街灯,一会儿亮一些,一会儿又暗一些。
那些光从周昶的另一侧射过来,周昶五官显得更加立体。
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性感的下颌与喉结,还有最重要的,清清亮亮的眼睛。
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周昶眼睛好像更亮了,漆黑且明亮,幽深地锁着身边的人。
眼神锐利,且永远带着极其强的侵略性和占有欲。
经鸿后脑不禁起了一阵麻意。
幸亏这时车子转到了鸟巢和水立方这两个标志性的地标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