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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府。
刘衍在下棋,自己跟自己下,昔日是崔姨跟他下的,她不在后,刘衍也不想去找别人下。
亲信守在一旁,毕恭毕敬地向?刘衍询问有关祁不砚的事,问他需不需要?自己今日就?去抓此人回来,放血喂养那些灵蛊人。
“你不是他的对手。”
刘衍淡淡道。
亲信讪然,跪下请罪:“是属下无能,帮不上王爷。”
刘衍放下一棋。
他道:“不是你的错,改日吧,再让他多活几天,毕竟刚成婚呢,太残忍了?。”叫贺岁安的小姑娘也惨,年纪轻轻却注定守寡。
“是。”亲信还有一事不明,“王爷为何?不再派人盯着他们,万一他们在这几天里逃出长安,岂不是很难再找到他们?”
“不会,那位小公?子体内有天蚕蛊,是藏不住的。”
刘衍放下最后一颗黑棋。
亲信又向?他禀告苏央那些人近来的动?静,下定论道:“他们定是想阻止王爷您的大业。”
“随他们去吧。”有灵蛊人在手,刘衍早已无所畏惧,“对了?,阿颜这两日可还来王府?”她前几日经常来送糕点什么的。
“回王爷,公?主她这两日没再来,您想见?她?”
刘衍自嘲一笑。
见?她?
他弄乱棋局,离开棋桌:“她送给本王的糕点都下了?至毒之药,还是小孩子心性,半点也藏不住。见?了?本王,怕是要?大闹了?。”
亲信不敢妄加议论。
他跟刘衍数年,也看得出刘衍视落颜公?主为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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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安宵禁开始之前,贺岁安回到了?大婚的那处宅子。
是祁不砚背她回来的。
贺岁安左手拎着买回来的吃食,右手拿伞,祁不砚双手环住她大腿,背她进宅后往房间走。
他进房间的第一件事不是放下背上的贺岁安,而是关门。她听见?了?也没有多说什么,贺岁安比谁都清楚他为何?会坚持这样做。
关好门,他放她下来。
贺岁安手里还拎着东西,看不见?也不知往哪放,将脑袋凑到祁不砚面前:“帮我摘绸带。”
祁不砚给她解开绸带,接过贺岁安手里的东西,再点灯。她眯了?会儿眼?,适应光线,看向?他。少年眉眼?如画,也在看她。
贺岁安打开装吃食的大纸袋,与祁不砚用晚膳。
他没吃多少。
她又硬是要?祁不砚吃一只烧鸭腿,他也如贺岁安所愿吃下。
晚膳结束,沐浴洗漱完便回榻躺着,她窝在祁不砚怀里看话本,他们都没再提有关雪的事了?。
但祁不砚仍在想此事。
看雪是贺岁安能看见?父母的契机,可不让她看雪就?真不会离开了?么,或许她会在这场雪停下前离开,连贺岁安自己也无法知道。
就?像当初贺岁安亦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这个世?界里的。
离开。
祁不砚无法接受。
他垂眸看过他们腕间的红线,钟情蛊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祁不砚能时刻地感应到贺岁安是生是死,也能使?他们同生共死。
自己炼的钟情蛊在让贺岁安对他“滋生情意?”方面可能出了?差错,但它能感应贺岁安生死、使?他们同生共死这个作用必定是有的。
因为祁不砚确确实实能感应得到贺岁安的心跳。
不过钟情蛊的同生共死需要?祁不砚催动?才能生效,他现在还没有催动?。若催动?了?,贺岁安死,他死;他死,贺岁安也死;
催动?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