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不砚像是在?做一件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事,下手游刃有余,他们的身体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仅区别于死物?的生物?罢了。
唯一能可以让他情绪产生波动?的是鲜血从人体流出的刹那?。
他会感到亢奋。
这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情绪。
兴许也是祁舒厌恶他、给他种下天蚕蛊的原因,不过祁不砚不在?乎,他历来顺应自己情绪做事。
哪怕杀人会触动?天蚕蛊带给祁不砚带来蚀骨钻心的疼痛,他也无所谓,该杀的,还?是会杀。
他的命由他,不由天。
也不由他人。
一次性杀的人越多,祁不砚所能感到的疼痛就越多,当?一次性杀人到一定数量时,他甚至会死。
这是祁舒殚精竭虑想出来,防止祁不砚乱杀人的方?式。
也是她强加给他的枷锁。
那?是祁舒以心头血炼出来的天蚕蛊,祁不砚解不开,祁舒的炼蛊术比他更好,他输就输在?了还?太年轻,因为祁舒也是炼蛊天才。
祁不砚也是苗疆天水寨的炼蛊天才,当?两个炼蛊天才撞到一起时,比的便是炼蛊阅历了。
以前的他解不开。
世上只要?存在?这种蛊,便会有对应的解法,可就是解不开。如今的祁不砚十八岁了,依然还?是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解开蛊。
天蚕蛊似与他共生了一样。
祁舒身死时是二十几岁,祁不砚的阅历终究是尚未到达她那?个层次,解不了天蚕蛊。即便如此,祁不砚也极少?压抑自己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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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倒是热衷杀人取乐,可祁不砚现在?更热衷于从贺岁安身上获得陌生、奇妙的欢愉,暂时超越了别的事给他的情绪波动?。
贺岁安……
祁不砚将目光从老人流血的手腕收回来,滴自己的血进去。
在?老人体内待了一天一夜的蛊爬到伤口处,喝完祁不砚的血又爬回老人的身体里面待着。
一回生两回熟。
贺岁安再?次给他包扎手腕。
收拾好屋内的东西,她出去找钟良要?了一碗肉粥,祁不砚接连两天都流血,需要?补一补。
钟良家中虽不是那?么的富裕,但一两碗肉粥还?是有的。他见屋内的阿爹没什么事,让他们稍等?,说他马上去给他们煮来。
他们小木屋不远处的大树底下坐下,祁不砚背靠树杆。
贺岁安盘腿坐在?他身边。
她昨晚换了一套衣裙,今天穿的是杏色的襦裙,裙裾坠在?地面上,长辫子柔顺垂在?身前,发梢绑着彩色的丝绦,侧脸光洁如玉。
虽然贺岁安更适合穿红裙,但穿其他颜色的裙子也不赖,整个人生气勃勃的,特别鲜活。
贺岁安拉了拉祁不砚的手。
他抬起眼?。
她捡起地上的小石头,抛了几个来回来练练手。
“我们来比一比,先抛起手里的一颗小石头,在?它掉下来前捡起另一颗,再?接住它,一直接到最后,看谁手里的小石头更多。”
贺岁安有时候闲不住,会给自己找些事做,但又不想丢下祁不砚在?旁边,于是拉上他一起。
祁不砚慢慢转动?着贺岁安塞进来的一颗小石头。
“这对你不公平。”
他道。
贺岁安脑子一时没转过弯:“为什么会对我不公平?”
祁不砚放下小石头,将自己的手贴到她的掌心,无论是宽度,还?是长度,他的手都比她大上不少?,二人掌心的温度互相?传递着。
“我手比你大,可以装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