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安欲盖弥彰似的转开脑袋,往半空看:“抱、抱歉。”
祁不砚:“抱歉什么。”
他是真不懂她要?抱歉什么。
是抓了他的腰,还是看了他的身子呢, 可这些很重要??
无论重不重要?, 在祁不砚看来, 贺岁安并?不需要?向他道歉, 因为?他被她触碰会有难以形容的畅快, 尤其是毫无遮挡地直接接触。
这种?畅快只有她能给予他,他很早便意识到此事?了。
下孤山后, 祁不砚遇到过?其他人,也有过?肢体接触,虽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他要?杀人或履行交易才需要?触碰到对方的。
但从未出现过?这种?畅快也是事?实,所以,他偶尔会耽溺。
不过?还有一件古怪的事?。
那就是祁不砚以前?刚认识贺岁安,可以说是刚捡她回来养的时候,被贺岁安触碰或他触碰她,皆没产生?过?微妙的畅快之感。
是随着养她的时间变长,在某一天出现,且被他感知到的。
理由是什么。
难道仅仅是因为?养过?贺岁安,和她相处的时间比较长?可他养蛊的时间比养贺岁安的时间不知要?长多少,应该不是这个导致的。
祁不砚不在乎贺岁安是否触碰自己,在乎出现这种?情况的理由,以往他很少深思与?蛊无关的事?。
今天突然?想深思下去,
祁不砚望着贺岁安不知是不是被温泉河河水熏红的脸,想从中得知答案,她却侧开脸,只用半张脸对着他,看不清真正的表情。
“我先上去了。”贺岁安知道他心中没世间说的男女?之别,匆匆转移话题,“你?的手还没好,我在河边等你?,有事?叫我。”
贺岁安趟过?水,走回河边。
衣裙湿哒哒的,往下连续不断滴水,她拧干裙摆的水。
天气转暖,湿身了也不冷。
裙子是纱裙,容易干,等干点再回村子里也好,贺岁安背对河边,蹲在地上,捡起光滑的小石头放掌心抛来抛去,来打发时间。
等贺岁安掌心的小石头多到兜不住之时,祁不砚从温泉河里出来了,他捡起放在大石头上的新?衣衫,一件一件往身上穿。
衣衫银饰声又起了。
这些银饰是在制成衣衫时添加上去的,与?绣出来的图腾并?存着,不像系发间、戴额间和束腰间蹀躞带的银饰那样可以随时取下。
纵然?祁不砚尚未出声,贺岁安也能知道他正在穿衣服。
一件又一件地穿。
当贺岁安听到扣蹀躞带的声音,她确定祁不砚穿好衣服了,果不其然?,他很快走到她身边。
贺岁安转过?身,祁不砚刚从河里上来,只穿好了衣服,长发还是湿的,就这样披散在身后,发梢滴水,打湿靛青色布料也不管。
她目光落在他身上。
温泉河河水将祁不砚白?皙的皮肤洗得微红,尤其是那张脸,像添了淡淡的妆容,见过?他的人无一不认为?他长得十分?的好看。
长得好,出手杀人时却狠。
如两面佛。
一面看着极温善,一面看着极阴恶,到底那一面是真,那一面是假的,难以分?辨,这是被祁不砚杀过?的人在临死前?对他的看法。
而?贺岁安现在看着却没那么多想法,只单纯觉得是好看,多看两眼,移开了目光。
“我们回去吧。”她说。
“嗯。”
祁不砚拿过?换下的旧衣衫,随贺岁安回村子里。
一回到村子里,他们就看到了聚集在一处的村民,吵闹声很大,村民中间似乎站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