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相信,然天降灾异,武圣庙正中天雷,光火烛天,熯天炽地。
庆帝这才不得已,派禁军诛杀李信业,以避祸难,防患于未然。
区区一个托梦的说辞,就决定了李信业的生死。
檐下凉风穿堂过境,吹起他衣袍一角,猎猎生威,可李信业薄唇微勾,生生剜出一个苦涩的笑。
何年以梅枝,轻点着他的眉心。
那梅花尚未开放,只结着密密麻麻的骨朵。李信业却呼吸一滞,似嗅到大雪压枝中,清冽的寒梅气息。
何年教训道,“从前我在书里读到少年将军,都写他们怎样挥斥方遒,意气风发,是混世魔头一样,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将军不是这样?才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就常常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看着叫人生气...”
李信业嘴角紧抿,喉骨起伏间,似在吞咽痛苦,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
他记得墩台营房下,一万亲军尽数覆灭,血流瀑布一样奔涌。
他浑身是伤,倒在血泊中。
身边都是亲信的尸体,火焚屠更是身中数刀,力竭而亡。
那时,他双目充血,胸口闷胀,第一次体味到,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他错信庆帝,酿下苦果。
既未能为父亲报仇,手刃仇敌,又害得北境军跟着他陪葬。
李信业望着灰冷的月亮,只觉荒唐,愤怒,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