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虚实实,难探究竟......可若是任由那帮言官掰扯下去,不知道引来什么麻烦,反倒不好脱身......”
白泛泛的正午,万物萧索,各户人家冒着炊烟,街道行人少了大半。
豪华马车里,提前点了银香炭炉,可这位相府的二公子,看起来却唇色发白,周身萦绕着寒冷气场。
“父亲莫气!”,他黑眸半眯,宽慰着宋相,“天底下有几个儿子,敢诅咒自己老子的?儿子唯有这般说,那批言官才不会怀疑。而且就算他们不信,释暹那个秃驴已经死了,此事也无可查证......”
他那双柳叶眼微微上挑,分明含着笑,说话语调也不轻不重,十分悦耳,拨弄的尾音里,却总能品出些薄凉和嘲弄的味道。
宋居珉听他说话就冒气,可窥他眉目,恭恭敬敬,挑不出毛病。
只有那双眼睛,墓地里的磷火一样,碧荧荧的,不笑时阴沉骇人,笑起来鬼气森森。
可偏偏几个孩子里,他长得最像自己,行事也最狠戾。
宋居珉脸色稍解,语气缓和道,“我知公主的事情,你记恨我...…”他试图说些热乎话,平息父子嫌隙。
宋鹤却一脸认真道,“父亲为家族长远打算,儿子怎会怨恨父亲?父亲万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当真羞煞儿子了......”
他捏着杯柄的指尖,返着青沥之色,宛若阴曹厉鬼,面上却异常真诚。
尤其是望向父亲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珠,带着孩童般的仰慕,说出来的话,却听得人脊骨发凉。
“公主死了这么多年,还能为父亲所用,是她的福气!”
那是他的结发妻子,他说起来毫无怜惜。
宋居珉盯着他的神色,辨不出真假,只是厌恶这种感觉,如同眼镜王蛇讨厌同类。
他摆了摆手道,“既如此,你以后不要再提公主了。”
宋鹤从善如流道,“儿子记住了。”
马车在宋府停下后,宋居珉撩起官袍,踩着锦凳下去前,回身对宋鹤道,“你去一趟御史台大狱,将宣云接回来。”
“圣上已下旨放人,若是那批哭祭社的家属不知死活,胆敢阻拦,找些人混在里面将事情闹大,最好死几个御史台小吏......”
宋居珉眼神冰冷,看不出丝毫浑浊,甚至半透明的眼膜上,含着几分对家国的忧虑和阎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