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覆在他的手背上,想让他松些力,李信业却如碰到洪水猛兽般,迅速抽出了手,眼神含恨的深瞥了她一眼。
“兵道在诡,本将被骗过,自然小心,沈娘子勿怪...”
何年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眼皮子沉甸甸的,压着她不断下坠。
李信业却托着她的下巴,又灌进了许多热酒。
“沈娘子早些休息吧...”
他灌得不算急,何年却齿关懈力,嗓子一时吞咽不下,嫣红的酒液,从嘴角溢出,顺着上仰的细长脖颈,一路蜿蜒滑下,濡湿了月白内衫,蓄在了锁骨处...
李信业放下酒盏,他想起了前世,她执杯喂他喝下毒酒的场景,以及她含着泪,吻掉他唇角的血痕...
他不愿回想此事,因为一旦想起,就会身体发麻,情欲疯长。
就会忍不住想问她,既然要毒死自己,又哭什么,又为何...为何...吃掉他唇边溢出的血...
让他如冻死之人跪地,备尝潮湿黯淡的火苗灭去,依然怀揣着点燃的希望,却终究死在漫长而冰冷的暗夜里。
让他重来一次,还是不解...她是何意?
17☆、第17章
◎女相扑手◎
何年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醒来后,睁眼躺在床上想了许久,也记不清酒醉之后发生的事情。
只记得头晕倒在椅子上,意识溃散,视线模糊...
她揉了揉太阳穴,脑袋一阵胀痛,鼻孔里有一股奇怪的药味。
室内暖热,大红绫罗帷幔,在背光处叠着层次不同的红,光艳刺得她眼睛疼。
“兰薰”
她轻唤了一声,兰薰走了进来。
“娘子醒了?奴婢们服侍娘子起身。”
兰薰撩开帘幔,桂月端着盥盆热水进来,疏影传了暗香去准备早膳后,也进来侍奉她漱口洗面。
“将军昨晚宿在这里吗?”何年揉着眼睛问。
疏影点了点头,“昨晚娘子喝醉了,将军唤我们进来服侍娘子洗漱,将军出去了一趟,戌时才回来,并不要奴婢们伺候,卯时将军就起来练剑了,嘱咐奴婢们不要吵到娘子...”
那将军是应下了。
何年心里放心了些。
她昨晚提到造反,存了试探的心思,看不出他有没有动心,但能看出他确实很想回北境。
这样看来,如果计划顺利,再有一个多月,将军就该走了,她也不用这般费力周折了。
和将军打交道太累了。
何年伸了个懒腰,刚从床上爬起来,就掏出手账本记录新发现。
她过去读史书,书中只说北境王李信业,天纵将才,骁勇善战,性格凝重寡言,生活淡泊简朴,有秦汉之风,可没提到他疑神疑鬼,猜忌心很重啊!
何年在本子上,一笔一顿写下,“大将军李信业,讷于言,工于谋,性多疑,心思深沉,不宜多交。”
何年原想趁着新婚余温,两人关系尚未交恶,展开精诚合作。
不想对方毫不动容,如今之际,她只能撇下他,自己搞事业。
“老夫人今日在家吗?”
何年洗漱完毕后问侍女,疏影立马回道,“在家的。”
“那我待会去给老夫人请安。”
疏影笑着道,“娘子,老夫人身边的妈妈,晨起给娘子送鹌子羹,见娘子没起来,特别交代了,娘子今日劳累,好生休息,就不必去请安了...”
“劳累?”何年不解。
待看清铜镜里,下巴上的红痕,一夜未消,立刻明白了老夫人的顾虑。
‘肤如凝脂’这个形容,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