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何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许多脸在她面前打转儿,晃得她有些想吐。

“我不愿当颗甜枣...”

她声音含着不满,像他在北境逮住的那只小狐狸,也是梗着脖子望着他,又犟又可爱。

那时,即便手臂被咬出了血,他还是忍不住捏住它的下巴,强硬抚摸它的头。以为养些日子,就是自己的爱宠,却不料它还是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李信业掰开了她的手,将她隔开一臂的距离。

浓郁的酒香和馥郁的体香逼仄袭人,他不喜欢和她靠的太近。

何年却握住了他的袖子。

“沈娘子,这是何意?”

他按捺住脾气,抿了抿唇,眼中光影斑驳。

“将军”,她眸光璀璨,带着鲜活的期冀,“若是圣上一味主和,我们造反好不好...”

李信业反手捂住她的嘴,又四下看了看,见侍女都不在身边,才稍稍放下心来。

低头却见她的唇,在他宽厚的大掌间,还絮絮说着话。

声音黏糊,潮湿,温热,犹如闷热的黄梅天,他掌心的纹线里都是水汽。

说得内容却似秋冬的天气,干燥脆薄,炸裂极了。

“将军这么好的资源,不用来造反,就太可惜了...”

16☆、第16章

◎酒后交锋◎

“沈娘子...这是醉了?”

李信业不敢松开手,怕她再说出更逆天的反言。

他们名义上是夫妻,不,事实上也是夫妻。虽然成亲仪式被他拿来做局,他也并不想与她同房,但她这些言辞传到庆帝耳朵里,沈尚书未必受牵连,他却一定跑不脱。

毕竟,女子出嫁从夫,别人只会觉得这是他的想法。

“我没有醉,我很清醒...”

烛影晃得何年头晕,将军的面容也模糊起来。

但她脑子很清楚,将军疑心重,并不信任她,醉酒说出来的话,反倒能减少怀疑。

“将军娶我,就是想要护住母亲和子嗣。子嗣,我...”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带着沮丧说,“我生不出来...”

李信业的手,原本捂着她的嘴,可她的热息挠得他手心发痒,他便掌心下移,虎口抵着她的下颌,分明没有用力,细白的皮肤却磨出了红。

他见状已松开的手,听闻此言后,又用了一分力掐紧,冷冽的眸光也含着嘲弄。

“沈娘子是生不出来,还是不愿生?”

她不愿为他生孩子,前世喝了三年避子汤,不惜搞坏自己的身体。他今生便不再碰她,可她偏偏要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肆意践踏他的自尊。

“不是不愿...”,何年轻嘶了一声,被迫仰着头看他,眼里已含了水光。“我怕疼,怕疼,生孩子太疼了...

李信业眸带怀疑,打量着她肢体纤弱的样子,还是松了力,他不是欺负女子之人。

何年身上疼痛稍解,便接着道,“将军既然已决意要回北境,也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见不到父亲吧,唯有假...”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李信业的手又陡然紧了,眼底甚至闪出了杀意。

“沈娘子...从哪里听到这些话?”

他的打算和谋划,虽然只是前世的打算和谋划,她怎会成婚第一日就洞悉了?

何年这会真的要疼哭了。

这副身子骨,实在太娇弱了。

作为被虐十年的学术女,她经常写不出论文时,半夜喝冰冻啤酒,加冰纯口威士忌,甚至兑着咖啡一起喝。她的酒量和抗挫能力,早就堪比特种兵了。

没想到沈初照的身体,连没蒸馏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