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死寂,唯闻军报被帝王五指,缓缓攥紧的簌簌声。
“好,好得很。”帝王捏着军报的指节已然泛白,念及朔州丢失与自己急召李信业回京有关,那句‘朕的朔州,倒成了他们来去自如的猎场...”终究咽在嗓子里。
庆帝只觉胸腔憋闷,几乎要呕出一口鲜血出来。
郭路一步跨出,声音如铁石相击,“陛下!北梁三皇子假意议亲在前,如今李将军甫一回朝,他们便急不可耐地攻占朔州。这所谓的求和,根本就是缓兵之计!”
宋居珉指节在袖中暗暗掐紧。
他本欲出列,却想起方才沈初明那一记软刀子,眼角余光扫过身后战战兢兢的翰林院众人,最终只微不可察地抬了抬下巴。
一名青袍翰林立刻扑跪而出,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陛、陛下!定是扣押三皇子的消息走漏,这才激得北梁狗急跳墙啊!”
他声音惊恐,活像只受惊的鹌鹑。
“臣等恳请陛下三思!”
“若再僵持下去,恐酿成滔天战祸啊!”
七八个主和派官员突然此起彼伏地高呼,殿内充斥着一股焦躁与恐慌。
宋居珉也面露忧色,上前奏道,“陛下,先帝新丧不过二载,国丧耗费甚巨;加之此前诸皇子夺嫡,朝局动荡,如今国库空虚。若此时兴兵,恐劳民伤财,动摇国本。臣以为,既然北梁三皇子诚心求娶,不如...”
话音未落,郭路已愤然出声,“陛下!我大宁自立国以来,从无公主和亲之例!当年萧太后临朝,宁可割地赔款也不愿折损皇室尊严;先帝在位时,即便签订代北合约,也未曾以公主换取和平。若开此先例,何以面对祖宗?何以教化万民?”
韩焘轻抚玉笏,缓声道,“郭御史此言差矣。北梁皇子求娶乃两国联姻,岂能与屈辱和亲混为一谈?”
郭路白了他一眼,“北梁趁虚而入,前线小胜之后,我朝即刻应允议亲,与纳贡求和何异?”
他环视群臣,目光如炬,“难道这满朝文武,竟要依靠弱质女流来换取太平?”
此言一出,原本昏昏欲睡的曹茂猛然惊醒,大步出列抱拳道,“陛下!臣请率兵出征,让北梁看看我大宁儿郎的血性!”
李信业顺势出列,沉声道:“陛下,臣请出征!”他声音铿锵有力,“即便公主要嫁往北梁,两国结为姻亲,也请陛下允臣先收复塑州、云州,为公主增添几分底气!”
他心中冷笑,北梁和大宁边境线上,一直冲突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