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说无凭,可真假难辨,周佑宁的身份就失去作用了...”
“如此,宋家和三皇子,都能解了燃眉之急,后续不过徐徐图之而已!”
宋檀说完,对三皇子拱手道,“父亲近日不愿接待三皇子,多有怠慢,实在是宋家正在风口浪尖上,不敢再叫人揪到把柄。这家茶楼是宋家私产,从对面金铺的地下室内,可以直通这里,三皇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来茶楼喝茶,点上一杯碧螺春,就会有人通知宣云...”
宋檀面色平静,他知道这盘棋,他才刚刚上桌,面前之人,就是他刺向李信业的利刃。
98☆、第98章
◎万寿节风波◎
元和二年的万寿节,庆帝纵然心力交瘁、无心宴饮,寿宴却仍然依照祖制,办得盛大隆重。
毕竟天子寿诞,乃国之圣节,普天同庆,万民同贺。
宫中设千人筵席,教坊司献艺《九韶升平乐》,文武百官行三跪九叩大礼,高呼“万寿无疆”,并进呈为天子准备的贺礼。
民间官府也组织灯会、庙市等游艺活动。
红绸从宫墙漫到城郊,御街上扎起十丈鳌山灯,护城河里漂满莲花状的万寿烛。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往年仅派使节祝寿的北梁,这次竟由三皇子亲自入京贺寿。
贺礼也由震慑大宁的猛禽海东青,变成了九十九颗饱满莹润的北珠和几十副紫貂。
朝臣们新奇地打量着这位高大威猛的异国皇子,暗自揣测他此时来访的深意。
普荣达立在九阶丹墀之下,单手抬起,行北梁抚胸礼。
尾指环戒上的狼头符纹,阴影漫过他高耸的眉骨,那蛰伏在眼骨里的双眸,恰似未出鞘的弯刀。
“恭贺陛下圣寿无极”,普荣达声如金柝相击,震得鹤炉吞吐的烟雾也跟着一颤。
“父皇常说漠北牧草岁岁繁茂,皆因两国交好如春雨润泽,惠及百姓。今特献雪原初冻时猎得的紫貂,与海东青捕采的寒河明珠为大宁天子祝寿,惟愿两国情谊似寒河奔涌,永续长存。”
他抬手时玄狐大氅滑落半寸,露出内里缀满黄金的皮甲,越发显得英武逼人。
御史中丞郭路率先发难道,“《礼记》有云,‘礼闻来学,不闻往教’,又有‘入乡随俗,客随主便’之说,北梁贵客既然来贺我朝天子生辰,既不卸甲又不跪拜,与闯殿何异?”
他宽大的官袍,被怒气震得簌簌作响。
“三皇子若真有诚意,就该依我朝规矩,行三跪九叩大礼!”
普荣达解掉玄狐大氅,抛给一旁的宫人,大笑道,“北梁儿郎拜长生天,也只行抚胸礼。若说诚意,本皇子听闻贵国乃礼仪之邦,该有海纳百川的气度,怎不知狼啸月,雁衔芦,各有其道?岂能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
普荣达单膝触地,声震殿宇,朗声道,“陛下,父皇命我带来镶金狼项圈为聘,求娶大宁公主为妻!从此北梁和大宁永结姻亲之好,岂不比九叩虚礼更显邦交赤诚?”
郭路冷笑一声,“好个狼雁各有其道,岂不闻圣人早有教诲,道不同,不相为谋!”
宋居珉虽已递了辞表,但本朝依三辞三留之制,丞相辞官后,仍须着紫袍列席朝会。
庆帝也有心给他体面,在朱批没有下来之前,让他以宰相之职,单独登殿,向天子献酒祝寿。
宋居珉听了郭御史的话,起身隔开剑拔弩张的二人,温声道,“《礼记》有云‘礼闻来学,不闻往教’,亦有云‘礼主敬,乐主和’;圣人教诲‘道不同,不相为谋’,亦教导‘君子和而不同,美美与共”。郭御史乃当朝大儒,既然熟读圣贤书,若是偏执一词,岂不是有失偏颇?”
“《易》曰‘天下同归而殊途’,可见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