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少不了内应。而巡检司掌管大宁水陆关隘的生杀大权,地方巡检司虽然名义上,隶属地方州县长官节制,可巡检使巡逻州邑,职权颇重...”
“这些年,在唐廷蕴的授意下,京畿流出金银超过五百万两,大宁失踪女童逾千人不止,每年以难民和经商身份涌入大宁者不计其数...而这些财货流入北境途中,各州通关文牒上都烙着巡检司的朱印!各地人员往来尤其是流入京城的人数,也全部经过巡检司审核...”
满殿朱紫公卿听闻此言,都满脸惊诧。
庆帝目光阴寒,“宣唐廷蕴觐见。”
巡检司检使是正九品官阶,大宁五品以下的在京官员,只需每月朔望列班。
小黄门内侍去外面传人后,庆帝翻阅着手中证据。
沉默多日的御史中丞郭路,忽然站出来道,“禀陛下,若是真如沈寺丞所言,京畿流出金银五百万不止,那臣请彻查三司度支账目,为何没有发现纰漏之处?”
大宁三司分为盐铁判官,度支判官和户部判官。但盐铁属于国家所有,户部则负责人口统计,真正该对金银流失负责的人,是掌管全国赋税的度支判官。
宋砚见郭御史剑指宋家不放,坦然出列道,“禀陛下,臣统计赋税不假,但所有账目都与户部核对过,不敢专权滥私。臣想请问沈寺丞,京畿流出金银五百万不止,这个数据是从何而来?”
宋砚话音未落,沈初明唇角扯出刀锋似的弧度。
“禀陛下,这个数据是臣推算来的。臣起初调查金紫光禄大夫的死因,在他的书房搜出他与北梁书信往来,其中提到有一百万两白银,需从云梦楼运到封丘,臣不敢确认这些书信真假,但直觉这个云梦楼有问题,私下里调查了京城大型酒楼的流水和纳税情况。作为京城最大的酒楼,次于云梦楼的上仙楼,每年光酒税就需要二百两,更遑论住税科派和力胜税等杂税...”
“而云梦楼规模比上仙楼大两倍,纳税却只及上仙楼的一半。这也就罢了,云梦楼在封丘和各个州县,光是提供酒水的脚店就三千多家,分店也有五十五家。可是*,臣从历年三司上报的财报,以及户部关于商人财产登记中,并不能查到云梦楼的实际资产。”
“后来臣大胆揣测,或许云梦楼将日常盈利收入,铸造成金银囤积窖藏,那也说得过去。臣便调查了朝廷和民间,提供铸造服务的金银铺,发现光是京城云梦楼,每年就在金银铺子里铸造了将近一百五十万两白银,这还只是京城云梦楼一家,再想到陆大人保留的书信里,提到的金银交引铺,陈家翠玉行,李家香药铺...”
沈初明深吸了一口气,“京畿流出金银超过五百万两,还是臣的保守估计。陛下若是想要查证,只需要查这些店铺每年的纳税,同等店铺的流水情况,查他们在京城质库的存储情况...再不济,就拿云梦楼来说,从它每年金银铺子锻造一百五十万两白银计算,它在京城已经开了十余年,那它私下窖藏的白银应该超过一千多万两,若是它无法提供这些存储,就证明收入都以白银的形式,通过向封丘脚店运送酒水为由,运出了玉京城...”
宋家本来就打算推唐廷蕴出来挡事,度支判官宋砚听了沈初明的解释后,一脸委屈道,“禀陛下,本朝商贸发达,若是商人偷税漏税,抑或私下里转移资产,这些纵然三司有心核查,却也不是分内之事,还望陛下体谅!”
可郭御史穷追不舍道,“宋判官言之有理,可一句不是分内之事,就眼见着白银流水般淌出京城,老臣倒不是追究宋判官的责任,只是,既然云梦楼如此,臣唯恐其他商家有样学样,求陛下下令搜查云梦楼,彻查三司账目,看看是否还有云梦楼这种规模庞大,却纳税不足的同行,以绝后患!”
听闻郭御史的建议,不但宋砚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