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重复道,“切记要暗香以自己的名义,吩咐赛风做这些事。这样,就算我们昨夜仓促出府,惊动了赛风和狸奴,他们也不会怀疑遣赛风去云梦楼的目的...”

“还有...”,她想起要给黑娘找女儿的事情,“让承影通知黑娘来大理寺等我,我带她去仵作那里找人...”

李信业点了点头,出去安排事情前,不忘点评一句,“秋娘...我发现你有做坏事的天赋...”

许多事情,李信业需要动脑子谋划许久,她几乎随机应变,立刻想出杀人诛心的法子。

就算她是什么精怪附体,李信业也没有听说过,有精怪能熟谙人事,操纵权术至此,而不是靠着美色惑人。”

迎着他的打量,何年坦诚道,“我度过了非常无趣的前半生...”

回忆过往学术生涯,她连牙龈都是麻的。

“我每天关在书房里研读资料和史书,古往今来,上下千年,我通读了许多理论和知识...”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猛虎出柙,擦拳磨掌,急需实操和验证...

李信业却唇角轻牵,拆台道,“我怎么听闻,沈娘子素来爱热闹,点茶、焚香、投壶、挂画、玩双陆、打马球,凡京城贵女宴饮诗会,结社团行,沈娘子无一缺席...不仅盛装出席,还要艳惊四座,出尽风头...”

他低落半日的神色,展开挖苦的笑意,“我从未听过沈娘子,是醉心书斋衔胆栖冰,沉迷于学问,追求澹泊宁静之人...难道传闻有假?”

“传闻不假...”

何年听出了他的不怀好意,黑黢黢的眼睛,直视着李信业,真诚极了。

“只是我如今嫁做人妇,改心性了。都说男子喜爱温柔娴静的女子,料想将军也是如此...”

李信业未曾想过她会这般回答,连连闷咳几声,挪开了视线。

一直到出了马车,交待完暗卫要做的事情后,李信业泛红的耳根热潮褪去

他才意识到,‘温柔’和‘娴静’,她到底和哪一项沾边?

..............

马车停留在大理寺外。

何年见黑翠花已等在那里,她心道李信业的暗卫,果然办事利落,想要培养自己人的想法,在这一刻也达到了顶峰。

黑翠花穿着家常的便服,走到何年面前,悄声说,“主子,我刚刚找看门的狗脸侍卫搭话,你猜怎么着?”

她露出惊诧的表情,“大理寺卿死了,一早抬回来就断气了,那狗脸侍卫还赶我走,说今天大理寺不受理任何案子呢...”

何年扫了眼大理寺威严的青铜山门,目光也郑重起来。

山门外两尊气势磅礴的石狮,与门前立着的黑色大理石,为司衙添上庄严与肃穆。

这合该是王朝最威严的地方,为天下人谋公正的地方,可内里也烂透了。

她随着李信业走过去,那侍卫很快放行。

黑翠花嗤了一声,“果然是狗脸侍卫,我下辈子也要托生个富贵人家。”

何年拍了拍黑翠花的手,“黑娘好志气!”

小衙役带着他们去停尸房,大理寺正贾真也很快赶了过来。

只是,停尸房外,衙役进去通传后,愁眉苦脸的走出来。

“将军恐怕进不去,王仵作说了,他验尸的时候,不许旁人打扰。”

李信业正在想一个小小仵作,怎么敢违逆上峰的命令,就见贾真面上都是为难之色。

“将军见谅,王仵作向来脾气古怪,停尸房又都是他说了算...”

寺正声音低了下去,何年却径直朝着里间走去。

“王晏舟,我有事求你帮忙!”她声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