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长呼了一口气,苍白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的眼眶有些湿润,整个胸腔都好像淤堵着。

“不要哭,不要哭,容易出血的,温寒。”

现在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他记得小邓说很多婴儿的出生都伴随着母亲的死亡,最怕的就是羊水栓塞。小邓用力地看着他,两人之间就是在那个时刻弥漫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同舟共济的温馨,她一边说“不要哭”一边狠狠用手肘蹭了一把眼泪。

“你很厉害。你比我还要厉害。”

温寒想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有力气了,他所剩无几的力气都在控制自己不要哭。小邓和刘医生把擦干血污的宝宝抱到了温寒旁边,肉嘟嘟的小手蜷在脸边,包的像是两团小粽子。

“这是妈妈,”小邓俯下身说轻声说,“这是两个宝宝。”

像是初次见面在互相介绍。

“小孩的眼睛还没全睁开,但是他们认识你的,寒寒,他们认识你的声音。”

一种强大的暖流在侵袭他的身体,温寒被鼓励着声音有些发颤地开口,“宝宝。”两个小粽子立刻像是听到召唤一样都哼唧了两声,嘴唇软软的,淌出一点点口水。

“他们好小啊。”

一张脸还没有手大,五官也小小的,温寒都不敢喘气,怕会惊动到两个小朋友。

“都是这样小的。”小邓轻快地笑了一声,“我先把他们抱走了,你快休息一会儿,等你醒来就能看到你的两个老公了。”

温寒红着脸缩到被子底下,“嗯”了一声。

他以为自己会激动的睡不着,可是他很快就睡着了,他像是沉进河底一样沉在漩涡般的睡眠里,他觉得自由和平静。

小邓把两个小孩抱出来给一直等在外面的兄弟俩看,正好一人抱一个。

“是龙凤胎呢,哥哥和妹妹。”

李缙低头看着宝宝,他们都不哭了,乖乖地躺在厚实的襁褓,两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瞅瞅这儿又瞅瞅那儿,像他们的妈妈。

“温寒怎么样?”李缙的鼻腔有些发酸。

“你放心,没有事的,他在休息,他现在很累。”

李鹤洲连忙问,“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

“等他醒了你们再进去。”小邓说,“我先把宝宝抱走了,还要再做些检查,孩子爸爸过来跟我登记。”

-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鼻腔。

他的睡眠断断续续,更像是疼得昏过去又被生生疼醒。温寒迷茫地睁开眼睛时,看到李缙和鹤洲正坐在床头,两个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是同样的关切。

“宝宝呢?”

他的声音哑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宝宝是早产,要先住几天的保温箱。他们都很好,都像你一样漂亮。”

李缙宽厚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握着他的手在额头和脸颊落下密匝匝的亲吻,李鹤洲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声音带有一点细微的鼻音,好像哭过,眼圈也红红的。

温寒伸出手在他的手上虚弱地握了一下,“好多了,”他轻声说,“我没事。”

李鹤洲半跪在床前,把脸埋进他的手心,冰凉的眼泪积聚成小滩湖泊,“小妈,要是能替你疼,多疼一百倍我都愿意,真的。”

“你胡说什么呀,”温寒的手指轻轻擦掉他眼底潮湿的痕迹,“我也舍不得的。”

他还是很累,和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就又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李缙说要给两个宝宝起名字。

他们一早准备过两页纸的名字,一页男孩的一页女孩的,李缙说让温寒选宝宝的名字。

“还是你们来吧,”温寒有些局促,“我怕选不好。”

李缙执意让他给两个小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