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玲拿到工资后,先回到自己的出租房,留出十块钱来藏在枕头底下,然后便上街搭了一辆脚蹬三轮车回了家。
看着女儿拿回来的十五块钱,崔玉芝顿时高兴的喜笑颜开,“哎呀,我的女儿也能赚钱了,没想寒蕊这丫头还真守信用呢,你等着,妈去市场割一斤肉回家,今晚咱们改善一下伙食。”
在农贸市场割肉的时候,崔玉芝正好碰到了邻居李婶,李婶问道:“哎呀崔姐,这刚过完年没几天,你怎么又来割肉啊,前几天不还说全家人就指望着小玲的爸爸赚钱,一年到头就过年才能吃到肉吗?”
“现在不一样喽,我家小玲也能赚钱了,一个月三十块钱工资,往家里上交十五块钱呢。”
“啥?一个月三十块钱工资,你家小玲干的啥工作啊,就她那……一个小姑娘,能赚那么多钱?”
“我姑娘跟着老板开店,卖皮鞋还有衣服,生意可好了呢。”
“卖皮鞋和衣服,那不错啊,又不用上夜班,还穿的干干净净的,不像我儿子,在工厂里穿着工作服天天都脏兮兮的。”
“哎……可惜就是有点远,我姑娘又骑不了自行车,只好在那店附近租了一个单间住着,一个星期搭车回家来一次,要是不用在外面租房子的话,往家里交的钱更多呢……”
李婶是个快嘴巴,心中留不住话,不到两天,整个棉纺厂家属院的人,基本都知道朱百顺家的那个矮姑娘,在外面上班一个月能赚三十块钱的工资,并且每个月都往家里交十五块钱。
林玉娇听到了这个消息后,不禁嗤之以鼻,她可不相信那个小矮人一个月能赚三十块钱,谁家老板傻了吗?放着那么多的大高个不用,会用她一个小矬子?
她回家像是讲笑话一般说给家里人听。
高玉芝道:“我觉得应该是真的,崔玉芝家里只有她老公一个人上班,崔玉芝平时就在家里做点手工活,赚的也不多,好几年不见她买一身新衣服,但是前段时间,她刚买了一件崭新的外套,据说是从她女儿那里买的,还是按批发价卖给她的……”
林玉娇嗤笑:“就朱小玲那样的,谁吃错药了,会用她?”
“虽然那个朱小玲长得矮,但是她头脑挺灵活啊……”
“灵活个屁,那就是一个贱人……”旁边的林文聪气呼呼的骂道,他还在为朱小玲在法庭上为梅寒蕊作证这件事生气。
“文聪,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朱小玲的爸爸还把她打了一顿,你就不要再揪着那件事不放了,你们也都长大了,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的太僵了不好看……”
“我管他好看不好看,她得罪了我,我就不让她好看,还有梅寒蕊那个贱人,别让我看到她……”
“文聪!”高玉枝被儿子的话气得直接拍了桌子:“她是你姐姐,是我的女儿,不是贱人……”
林文聪切齿:“她之前明明答应了替我坐牢的,为什么当庭反水?她害我坐了好几个月的牢,我现在已经是有污点的人了,人家都在背地里嘲笑我……”
“林文聪,你最好明白,那祸是你自己闯的,而你姐姐她并不欠你的……”
林文聪吃惊的看着一向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母亲,眼睛一红:“妈,你居然替她说话?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所以才害的你姐姐无家可归,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高玉枝想起了杳无音信的女儿,烦躁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半天没说话的林正军突然开口道:“她那么大的人了,又识字,还能饿死了不成?”
“是啊,讨饭吃也饿不死,睡草垛也冻不死,要不,让玉娇和文聪也身无分文的出去待一个月试试,你觉得这种日子他们能坚持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