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蕊拔腿便往家里跑去……
回到自己的阴暗潮湿的小屋,梅寒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还有藏在床底下一个铁盒子里面的六十块钱,这是她这一年来晚上躲在煤油灯下偷偷的给别人织毛衣赚的。
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匆匆赶来的高玉枝:“你现在就走吗?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这个点到了槐花镇天色也不早了,祭奠完了就没有回来的车了,你明天早上再去也不迟……”
梅寒蕊怔怔的看着母亲,冷冷的道:“我不回来了,以后我就留在槐花镇……”
“什么?你不回来了,寒蕊,你别胡闹了,农村人都想方设法的往城里跑,你倒好,居然上赶着回农村……”
“别人想方设法的回城里,那是人家的家里人能给他安排一份城里的工作,我来城里做什么?天天当老妈子伺候你们全家吗?与其过这样的日子,倒还不如回农村种地自在呢……”
高玉枝一时间被怼的哑口无言,旁边的林正军黑着脸怒声道:“让她走!我好心好意的收留她,还留出仇来了……”
梅寒蕊不再理会他们,而是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林家的门……
本来她还以为,母亲好歹得问问她身上有没有钱,然后再塞给她一点钱让她买车票,毕竟她天天呆在家里不上班也没有收入,可是,高玉枝终究没有再喊她一句。
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公共汽车,梅寒蕊终于来到了梅花镇。
她在镇子的扎纸铺里买了些纸钱香火,又去水果店买了些水果,然后一个人来到了镇子西边的公墓里。
奶奶是和爷爷的葬在一起的,当梅寒蕊看着爷爷的坟墓上新添的那一堆黄土和墓碑上新刻的奶奶的名字时,禁不住嚎啕大哭……
大悲大恸之后,梅寒蕊心中开始涌起了无边的愤恨。她恨林家人,要不是因为林家人的陷害,她又怎么会因为被关押在警局而错过了见奶奶的最后一面……
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了,梅寒蕊才拖着僵硬的身体向着奶奶家走去。
奶奶家住在镇子的东边,和镇中学一路之隔。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梅寒蕊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却发觉奶奶家的大门上已经换了一把崭新的锁,怎么也打不开。
不对啊,自己跟着母亲去城里的时候,奶奶还专门给了她一把钥匙,告诉她什么时候想回来,拿着钥匙就能打开家里的门,可是如今怎么又换了一把新锁?
这时,邻居赵大妈提着一条鱼从西边走了过来,她一眼便看到梅寒蕊正一个人站在她奶奶的大门口,赵大妈热情的道:“哎呀,这不是寒蕊丫头吗?你啥时候回来的?”
“赵大妈,我今天下午回来的,去祭奠了我奶奶,我今晚想回家来住,可是,我奶奶家怎么换了一把锁啊,我的钥匙打不开它……”
赵大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寒蕊,你奶奶的这座房子,不是已经被你妈给卖了吗?你来的时候,你妈没告诉你吗?”
“你说什么?我奶奶的房子被我妈给卖了?”梅寒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啊,她来村里找人把你奶奶简单埋葬了之后,就下通知卖房子,卖的价格不贵,第二天就被村里的陈老汉买下来了,因为你奶奶新丧,陈老汉说要等过几个月,简单粉刷一下再搬家……”
“可是,我妈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奶奶的房子已经被她卖了的事?这天马上要黑了,我住哪里啊?”梅寒蕊一时间气急攻心,忍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
她想起来上辈子,自己是等到坐了两年牢出来之后,才得知奶奶家的房子被母亲卖掉了,可那时她还想着反正自己要留在林家生活,就没好意思问母亲要那笔钱。
“寒蕊,你今天来槐花镇,你妈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