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姜萝颈上的掐痕还?不曾褪去,她只能用脂粉一层层遮掩,又挑了件立领深玫红蝶恋花纹漳缎袄裙挡jsg住红印,以免苏流风担心。

姜萝抬手,命折月停步于厢房外。

原以为他会一意孤行跟来监听,怎料少年懂事得很。姜萝怎么说,他就怎么照做。

姜萝心下了然,和少年对视一眼,彼此有了点?难言的默契。

接着,她撩起绸裙,推门入内。

不过?几日没见,姜萝却恍若隔世。

还?以为会见到先生穿公?服的模样,哪里知道他是匆忙沐浴过?才来,又图方?便?没绞干乌发?,玉簪束的一团发?还?带了湿意,发?尾发?黑。身?上那一件玉髓绿山竹纹长衫是她帮忙挑的,看样子一次都没穿过?,一丝褶皱都无,簇新簇新的。他特地穿来给她瞧么?第一次知道先生也爱显眼呢!

甫一见苏流风的刹那,姜萝莫名眼圈发?烫,催生出?一股子潮意。

原来她很恋家啊。但她其实只恋有先生的家。

姜萝上前?,伸出?一双纤纤玉手,为苏流风小心整理衣袖。她夸赞他:“您穿这一身?真好看。”

苏流风弯唇:“是妹妹挑的料子好。”

薄凉的手背被姜萝温热的指腹一触,苏流风拘谨地蜷了蜷手掌。他垂下浓密雪睫,余光下移,却看到姜萝耳上的琉璃坠子轻轻敲打?雪颈,底下一道痕迹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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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粉涂抹得太匀称,欲盖弥彰。苏流风不蠢笨,他瞧出?端倪了。

他的笑渐渐敛去,指尖沾了茶水,轻轻抿去脂粉膏子。不过?瞬间,“内情”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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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萝大惊失色,难堪地后退半步,捂住了脖子。

“哥哥!”

她拖长音调,怪罪他的莽撞。

“阿萝,你……”许是不想让她太难堪,苏流风减弱了语气里的焦急,淡然地补上一句,“受伤了。”

姜萝鼻尖又是一酸。

真不知该说苏流风火眼金睛还?是不通世俗。她好好遮掩了,用胭脂水粉抹了好多层啊。她想藏住伤疤,他就这么难懂吗?非要把她的伤口揭开,再一遍遍撒盐吗?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兄长啊。

她强忍住眼泪,假借整理自己的衣襟,咽下所有哽咽。

再抬头,姜萝的杏眼像是被水润过?的,嘴角却微微上翘,挟带一股嘲弄的意味:“哥哥,你不必管,不过?是郎君玩得狠了些。春闺里你情我愿的事,不委屈的。”

苏流风不语。

他没有尝过?风月事,确实不懂。

但指骨微微蜷曲,他仍是心疼地蹙起了凛冽眉峰。

“不要作践自己。”苏流风探指,温柔地扫过?她的眼角,“阿萝很珍贵。”

姜萝呆若木鸡。

她一时间不知该做何种反应。

她觉得狼狈、不堪、窘迫,甚至是羞耻。

她明明已经决定深陷泥潭,但被苏流风一句提点?,她又原形毕露,有了为人的尊严与底线。

唯独不想让先生失望,可是……

姜萝没能忍住眼泪:“您不要总是让我难做,我在?高门大院占得一席之?地已经够辛苦了……”

您再这样,我该如何保护您啊。

求您,别?再让我为难了。

我必须变坏,变得很坏很坏,这样才能自保。

可这样,会让您看不起。

……

姜萝从怀里拿出?那一包香粉,她捏了捏袋子,还?是下定决心交还?给苏流风:“哥哥,您看我身?上穿的、用的,哪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