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以为她在思念陆观潮,笑说:“夫人?放心, 大公子待您上心,定会尽快带您归府上的。您是不知?道,大公子这么多?年,院子里连个通房都没有,老太太先前还担心他是断袖, 好在迎了您进门。那日……老太太也是一时想窄了才同?您闹不和的,她疼爱大公子,待回过神来就好了。”

“那真是好极了。”

姜萝歪头, 微微一笑,烂漫的笑却未及眼?底。

她瞥了一眼?自卷棚悬山式屋顶滴落的剔透雨线,院中?的一片山明水秀,连雨露都是绿茵茵的。

寒气太?重,姜萝不由瑟缩一下, 蓉儿忙去?关窗。

她问:“快入夏了,大公子暑日爱吃什?么、喝什?么?”

姜萝给陆观潮烹甜汤已是司空见惯的事, 对于姜萝殷勤讨好陆观潮的行径,众人?没觉得有哪处不对。不悉心争宠的女人?才是昏了头吧?

于是, 蓉儿绞尽脑汁给姜萝出主意:“大公子爱喝桂花蜜甜醪圆子汤。”

姜萝抿唇轻笑:“这样的时季哪里去?给他弄桂花来, 灶房有干桂花吗?你去?喊厨娘置备上, 再添一勺崖蜜腌着,我亲自来给他搓糯米圆子。”

“好嘞!夫人?且等着吧。”

哪个奴婢不喜欢自家主子上进, 殷勤讨好郎主呢?她自然要帮着忙前跑后,这样才好助姜萝巩固地位。若她能早日生下一男半女就好了,孩子才是女子在后宅立足的根本呀。

蓉儿一走,姜萝便取了兔毛斗篷来院子里挑拣花草,她折了含苞待放的夹竹桃插入瓶中?,指尖染了根茎的汁子,味道刺鼻。

姜萝就着雨水洗去?了脏污,毕竟这种天竺传来的异国草叶有毒。

如今不是四五月,见不着花开,只能插花瓶里静养花苞。

夜里,廊庑底下挑起了莲叶宝盖珍珠米堂灯,金碧辉煌,光彩溢目。

明晃晃的烛火被雨淋湿了的台阶拖曳出色泽秾丽的长摆子,像泡了水狼狈不堪的华袍。

姜萝于这一方小天地里赏了一会儿灯,捧场地夸赞了一句:“真好看?。”

奴仆们得她的好脸色与赏钱,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欢喜得不能自已。

如同?逗趣客家的傀儡。

更好笑了。

夜里,陆观潮来了院子里,他果然独宠姜萝,日日下衙都来见她。

陆老太?太?拗不过儿子,或许不日后真的松了口,要请姜萝出山,坐镇陆府,也?好拴住这一只四处漂泊的恶犬。

今日姜萝穿了一身粉色暗花缎绣蝴蝶镶边袄裙,过了雨水,春寒料峭,她还披了一件兔毛兜帽斗篷。细牙朱口,明眸善睐,姜萝的打扮明丽妖冶,瞧着赏心悦目。最要紧的是,这些衣都是陆观潮买的。

他心生异样满足,松缓了一口气,道:“阿萝今日的装扮不错,待会儿我给你身边的贴身丫鬟打点?赏赐。”

姜萝狐黠地道:“郎君怎么每次来都散财?往后他们只怕是待我不上心,敷衍度日,盼着你来了。”

“不会的,这些下人?可?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唇寒齿亡的道理。他们与你,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姜萝咯咯地乐了几声,柔若无骨的小手端起甜汤,奉于陆观潮面前:“郎君来吃甜碗子吧,我听蓉儿说了,你爱吃这个。”

“好。”

陆观潮正要接碗,目光一扫,落到不远处的夹竹桃。

他那双流丽的桃花眼?骤然一眯,饶有兴致地道:“都说夹竹桃有毒,供阿萝观赏一用,你怎么还折来屋里了?这种天竺异花,开时绚烂,碰之却是剧毒,不知?其毒性的人?,折花观赏抑或用竹木烧火,死?于非命居多?。”

“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