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之上,任老迈、沧桑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发顶。

通过祖父的动作,姜萝从中推断,她爱的人还在身边。

直到风雪渐大,她头上的手忽然不动了。

姜萝骨头缝里都透着冷,她咬紧牙关,小声问:“祖父?您是不是睡着了?”

没有回应。

“祖父?”

很快,她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了。

姜萝肩头颤抖,一阵紧接着一阵。她低声呜咽,侧耳聆听祖父的心跳,感受他的脉搏。

可是,在这个彻骨严寒的冬天,祖父还是离开了她。

姜萝好像改变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她的重生是一场错误吗?只为了迎接一次又一次的道别?

她在室内痴坐,直到苏流风的声音在屋外回荡“阿萝?”

“哥哥。”

她应了他,除了这一声,其余话,什么都没说。

苏流风推门入内,温暖的室温一下子驱散了他肩臂覆雪的寒。

他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床前的姜萝,她今日穿的槐花黄绿袄裙,浅浅的绿,像一节不住攀升的竹,代表希望。

然而,希望小竹竿,却蔫头耸脑,抱住膝骨,待在一隅,像是迷失于深山老林里无措的幼兽。

苏流风摸了摸姜萝的头,又上前一步,试探周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