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事都快走了嘛, 何必这样迂腐。

先生一板一眼的脾气,真的很有老气横秋的长者风范。

不过姜萝不敢这样说苏流风, 万一他想多了,又要暗自神伤。

姜萝低头,身上那一重芙蓉绣纹的亵衣束带松开,覆雪春山。

她不免丧气,她的睡相也太差了,还好先生不嫌弃。

姜萝释然地笑,随后她抬起臂骨,重新绑缚后颈的挂带。

正巧这时,苏流风却在此时醒了。

姜萝朝郎君歪头一笑:“先生早啊。”

迷茫睁眼的郎君, 一入目便是姜萝高高举起的肘骨,像一截藕, 白如芦花。

“阿萝?”

苏流风晨起时, 声音都稍显冷淡与低哑。

姜萝撇撇嘴:“带子松啦, 我系一下。”

闻言,苏流风下意识看向夫人,轻轻蹙眉。

姜萝还是那么随性,小衣乱了套,隐有山势。

眼下,小姑娘屈膝跪着,微垂首,后颈的绒毛透过门窗照入,绒绒一片。

姜萝的姿势,好似被困住手脚的人质,全无防备心,又很脆弱易碎。

苏流风一滞,十分正人君子地错开眼。

直到姜萝挑眉,发现了苏流风的不对劲。

她整理了衣着后,故意膝行靠近,凌驾于他身上。

“先生怎么躲我?”

她打趣地抬起苏流风下颚,上手才知道,原来先生的皮肤柔腻,很好欺负。

姜萝有意无意靠近。

跨坐于佛子膝骨。

苏流风所有天赋异禀的长处,全成了被姜萝莅临的脆弱之地。

她才不怕他的剑势,她就是这么胆大妄为。

姜萝肆意作怪,苏流风除了闭上潮红的凤眼,别无他法。

约莫小半个时辰,姜萝才松开人前清心寡欲的大公子。

厚厚的锦被濡了白潮。

姜萝鼓了鼓腮帮子。

榻上尽是先生的气息,湿个彻底,睡都不能再睡了。

都是苏流风的错!

“我去……换一身衣。”

苏流风认命地闭上眼,薄唇抿得青白,脸上生欲尽失。他狼狈,难堪,眼尾潮红,尽是自毁的憔悴。

姜萝还要笑话苏流风,却知道自己今日的过分,不敢多开口。

于是,她笑眯眯地道:“先生去吧。”

今日玄明神宫是关殿静修的,苏流风不出府,只在家中陪姜萝。

已经过了年关,夜里会冷,白天有太阳就暖和许多。姜萝爱俏,也逼着苏流风打扮得俊雅无双。不过苏流风本来就颜色好,随便给他挑一身衣穿上,郎君都能艳惊四座。

这样一想,姜萝折腾苏流风的心便大打折扣了,半点没有那种改造夫婿的快.感。

今日姜萝穿的是山桃喜鹊绣纹袄裙,她给苏流风也挑了一件白狐毛领的雪色衫袍,衣襟绣着和她一样款式的绣花纹样,走在街巷里,两人真是顶登对的小夫妻。

姜萝本来提议出门逛逛,刚到府门口,又嫌腿酸。

“算了,不去了,我有点累。”

实情是昨日姜萝在玄明神宫走走停停累到了,可落到苏流风的耳朵里,竟以为姜萝是在暗示今早孟浪的事。

是他太不节制,半推半就,即便没用俗常惯用的技法,也成了事。

苏流风耳热,他没有多说什么,只体恤地道:“那阿萝便在府上好好休息,若想吃些什么,我去给你筹办。”

姜萝才不会和苏流风客气呢,她在庭院里落座,单手支着下颌,开始报菜名:“那就随随便便来点红泥叫花鸡卤蹄膀佛跳墙吧……”